传到林熠耳朵里,他只不屑笑,未置词,可西风猎猎寒夜里,他曾醉过多少次,没人知道。
画面陡转,十四岁贺西横俊朗无比,眉目间继承林家人锋芒,身风尘仆仆,站在七年未见他林熠面前。
“舅舅,他们说,是你害死外公和娘。”贺西横神情戒备而陌生,话里是犹疑和质问。
林熠收回想要拥抱小西横手,喜悦瞬间褪去,压抑着痛苦,淡淡道:“若说没有呢?”
……
君收银针,萧桓过去给林熠把衣襟整理好,盖上被子,又拿过锦帕给他擦去额头冷汗,照顾得甚是熟练,气呵成,十分自然,旁边众人竟也没觉得不对劲。
贺西横爬上榻,伸手摸摸林熠额脸颊,嘴里念叨:“舅舅不疼,西横给揉揉。”
林熠昏沉间,陷入极其真实梦境,他感到自己身上铠甲沉重,四周是茫茫无际荒原——
“爹快不行,他从前多疼你……”林云郗双目红肿,长途跋涉到北疆,她已不复昔日神采。
秋风四起,塞外枯草漫漫,林云郗鬓发凌乱,抱着他泪流满面:“你回去看看他……他们说是你害爹,姐姐知道不是,姐姐信你……”
林熠喉咙中发出丝悲哀低吟,猛地睁开眼睛,双手抓向虚空,却落入双温暖手里。
“姿曜,醒醒……是梦!”
清润温和呼唤闯入耳际,打碎梦境中那些怨忿目光。
眼前人下颌线条清冶,双入鬓墨眉微蹙,桃花眼里映着自己苍白脸,却满是温柔。
林熠松开手,下意识地靠过去,萧桓俯身抱住他,下下轻拍他背脊安抚。
可林熠如何能走,烈钧侯府上上下下多少人命,步行差,万劫不复。
他戴着冰冷护甲手替姐姐擦泪,将她送上马车,始终未往家方向迈出步。
这面却是和姐姐诀别,不到半年,曾名动时林家明珠香消玉殒。烈钧侯害死亲叔叔、逼死姐姐传闻愈发不可收拾。
背恩无情,不仁不德,仿佛是真样。
——世人背后称他为“不义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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