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悲瞥眼玉衡君那分叉拂尘,淡淡道:“寂光寺平安无碍,玉衡君有空关心韦驮菩萨,不如先换柄新拂尘。”
“你嫌老道寒酸?你们出家人不是不打诳语不造口业?你怕不是个假和尚?”玉衡君气得跳脚。
寂悲摇摇头,二话不说,开始念经。
“你念什呢?”玉衡君问。
“渡你。”寂悲停下来答道,又继续念。
萧桓眼里有些冷:“大师对,仍是那几个字?”
寂悲看向林熠,却是笑:“苦孽扰扰,不破执……罢,自有渡你人。”
林熠听出些弦外之音,便嬉笑着若无其事道:“大师不如让们上岸,上岸再谈渡不渡事?”
寂悲笑眯眯地依言上岸,萧桓和林熠也走出莲池。
林熠低声对萧桓说:“别听他,你不要成佛,也不会成魔,你就是你自己。”
他身上格外有种超尘之意,又带着点俗世顽趣。
“你即众生,众生即你,见过众生,便见过你。”寂悲神色愉悦。
林熠被他绕蒙,笑嘻嘻胡乱道:“见过众生,可没见过大师。”
寂悲笑着摇摇头,又望向萧桓:“施主看来平和许多。”
萧桓不怎喜欢寂悲,他不喜欢别人洞彻自己、判断自己,而寂悲对他实在解。
玉衡君气得鼻孔冒烟:“和尚渡道士?你渡得着吗?住口!”
林熠观战观得津津有味,萧桓趁隙拉着他离开,身后犹自传来玉衡君咆哮声。
萧桓带林熠穿过片竹林,眼前赫然是道宫苑高墙,朱门掩映。
两道高大朱红木门缓缓打开,夜棠候在门内,笑吟吟礼:“公子,小侯爷。”
林熠隐隐察觉到什
萧桓顿顿,深深看林熠眼,淡漠神情似是破冰。
出红莲阵便是江州大营之外,玉衡君不知何时跑来,他身半旧道袍扇起风来,手里那只毛燥燥旧拂尘直指寂悲,好不霸道:“这是老道地盘,你又来做什?”
寂悲不嗔不怒,悠悠道:“贫僧来念几句经,应当扰不到玉皇大帝他老人家。”
林熠咋舌,这僧道怎还有交情,而且不大友好。
玉衡君叉着腰不乐意:“你家如来佛祖肯定嫌你管得忒宽,听说梵灵山都塌,你还跑来赏莲花?韦驮菩萨像修补好?”
萧桓道:“红尘中人,平和与否并不那重要。”
寂悲看看满池红莲:“此处杀孽重,多年来渡不尽。”
萧桓手握紧,微微蹙眉。
池中万千钵特摩盛放,半是凛冽而妖冶,半是妙法莲华,念空无相。
寂悲掸掸僧袍衣摆上雾气水珠,对萧桓道:“施主与从前是样,心性至强亦至柔,什事情到极致都很危险,可你两样都到极致,总在悬崖摇摆,成魔成佛念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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