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熠和萧桓在廊下栏凳坐着,他靠在萧桓身上,赤足踩双木屐,红袍柔柔垂坠,晚风裹挟新雨泥土清香,灯笼从头顶照下来,两个人如在画中,多日来难得宁谧。
“万国使团仍在金陵,今日城中戒严及时,但消息关不住,最迟三日内,萧放便会定罪。”萧桓修长手指顺着林熠披散乌发轻抚。
“你会在那时候回朝吗?”林熠双目微闭,问道。
“暂时不想这做,总觉得还有些不对劲地方。”萧桓道。
林熠来精神,睁开眼仰头看他:“也这想,原先觉得萧放除,本该明朗,但很多事情仍存疑点。”
“陛下留你说什?”林熠声音有点模糊,吐字便带上江南话吴侬软语之意。
“想让回朝。”
萧桓转过身,把林熠带进怀里,林熠沐浴过,只裹件红色绸袍,少年身形挺拔修长,腰身劲瘦,在萧桓身上倚却又全然放松,贴着绸袍感受到林熠体温,他身上贯偏凉些。
林熠手里把玩着萧桓面具,靠在他胸前懒懒笑道:“啧,陛下也……心里苦啊。”
永光帝说来是很头疼,统共三个像样儿子,太子没什主意,萧放是个假,来个邵崇犹,不光和萧桓样不叫他父皇叫他陛下,还甚至比萧桓更加冷冰冰。
“比如?”萧桓淡淡笑着问。
“比如爹前世在莫浑关遇险,虽说兵家胜败无常,当年昭武旧部也没查出什,但还是蹊跷。”林熠喃喃道,“或许事关亲人,便总不甘心……”
“未必,很多时候,直觉最准,尤其你身经百战,战场上练出来直觉不会骗人。”萧桓并没有否决林熠怀疑。
“当年你即位,朝中什情况?也有说不通事情?”林熠坐直侧过身看他。
“那时北疆苦战多年,河山疮痍,朝中人才凋敝,你在北疆时候,其实朝中内斗直不断,动乱漂泊,不少臣子被牵扯进争斗中,未能全身而退,待即位时,朝中
况且西亭王声名在外,长年不露面,更不参与朝政,差不多要成仙。而邵崇犹这次回来,则直接跟他坦白讲,自己对朝中事务毫无兴趣,打算在他这里报个到便继续提剑回江湖去。
成何体统!
别皇帝身边,堆儿子争当左膀右臂,到他这里,个个恨不得各忙各,留在朝中个顶个勉为其难。不知永光帝有没有后悔不多生几个。
永光帝烦得肝儿疼,开始考虑让萧桓回朝——以西亭王身份露面。自然,这其中也不乏萧桓身负咒术、在他眼里寿命不能长久缘由。
“萧放下狱获罪,大势已定,陛下身边只剩下太子和邵崇犹,必得让你回朝制衡,否则邵崇犹将成为朝局失控引线,各地侯爵兵权才收回来个把月,眼下稳定是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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