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承熹元年
过这关,林熠同萧桓道:“兄台多日照顾,在府上叨扰,林某心中不安,如今也该去北疆找西横,他个人未必应付得来。”
萧桓暂且答应,但三日后,贺西横亲自回来趟,告诉林熠北大营切安好,让林熠心安理得留在阮寻身边养病,阮家欠过林家人情,凡事不必觉得亏欠。
林熠哭笑不得,贺西横转头郁闷地问萧桓:“为什又让骗他?在北大营焦头烂额,恨不得把小舅舅搬去!”
萧桓淡淡道:“北大营是养病地方?”
贺西横咬牙切齿腹诽阵,依依不舍告别林熠,扬鞭又赴北疆。
量过,如今北大营不能没人,西横便请命往北疆去,他身上流着半林家血,如今也该担起这份责任。
顾啸杭和封逸明来探望,顾啸杭想带林熠离宫,萧桓没有同意:“宫外多是他仇家,没有比这里更安全地方。”
如是三日,每天萧桓忙完前朝事,回来便直接到猗兰殿,宫人进进出出,若无林熠吩咐,都不敢打扰他,宫中真正陪伴林熠反倒只有萧桓。
林熠很聪明,武功底子放在那里,即便看不见听不见,感官敏锐依旧不减,很快渐渐适应,日常起居不必处处要人伺候。
最难在于,个健康完好人忽然变得又聋又瞎,却没有蹶不振。他心里失望丝毫没有流露出来,只是很戒备,除此之外十分淡然。
萧桓把人留在身边,自己也说不清为何,每天回来见到林熠,心中便安稳,想好好照顾他。
毕竟自己欠林熠条命,萧桓这样想。
林熠本性颇有些随遇而安,切都看得淡,既然贺西横好好,他也就要好好活着,林家只剩他们俩,即便时日无多,也不能撒手抛下贺西横个人。
林熠记忆力和方位感很好,不多日已经能独立在定范围里活动,萧桓却依旧习惯牵着林熠手陪他散步。
林熠体温贯偏凉,冬日细雪纷纷,出门前,萧桓便将大氅衣领给他扣得严实,略尖瘦下巴掩在毛领间,黑色锦带绕过双目,垂在脑后,安静得如同素瓷般。
这韧性十足淡然却很快被打破,折花箭伤第次发作,林熠痛整整日夜,每寸骨头都被敲断、敲碎般,御医找不到病灶,猗兰殿灯火通明乱成团。
萧桓赶来,听见他求个解脱,心里莫名紧,不容置疑地告诉林熠,不行,不许你死。
萧桓也辨不清自己在此事上为何这专断,他拿出从未对任何人有过温柔,几乎寸步不离,依旧只能看着眼前苍白脸孔用力压抑着痛苦。
寂悲找来玉衡君,副饮鸩止渴方子,原本有五年可活林熠,服药压制箭毒后,只能活年。
玉衡君所言非虚,林熠总算摆脱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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