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又有何妨?”闻人久透过烛火看着张有德,音色清冷迫人,“只要那结局如孤所愿。”
“孤那些兄弟算什?这大乾王朝又算得上什?”闻人久倏然笑起来,艳色唇角弯着愉悦弧度,眉眼之间竟染几分狠戾,“孤要是让这大乾铁骑踏破北方栅栏,孤要是让南方苗疆子民为孤诚服,孤要是这无垠天下为孤揽!”
“终有日,孤要让所有人知晓,这天下主人究竟是谁。”闻人久似有若无地笑着,“违逆者——”
话至此,纤弱手指紧并成掌,倏然凌空划,竟隐隐带来些许血腥味道。
——杀。
鬟侍卫,这才提着灯笼进内室。进内室抬眼瞧,就见本应脸病色卧床不起太子此时正神色淡淡地靠在床头,随手拿着本兵书看得入神。
“王太医走?”闻人久问着,微微眯起眼。他眼眸很美,四周略带浅绯色,常年带着层水雾瞳是如夜色般黑,眼尾微弯着,犹似江南烟雨下初绽桃花。
张有德应声,将灯笼放在桌上。隔着昏黄烛火,看他苍白而全无血色脸,唇色却鲜艳,微微垂下双睫半遮半掩之间,似是隐隐蕴藏几分杀意。
垂头不敢再看,只伶俐地倒杯热茶便给闻人久递过去:“这会儿,许是已经将太子消息告诉给他家主子爷。”
闻人久接过张有德递来茶盏,抿口热茶润润唇,随即清清冷冷地笑:“孤都已经百病缠身,他们却还是耐不住想要提前取孤性命。”伸手将茶盏递回给张有德,而后又微垂眼帘,翻页手中兵书,“只是不知道,这王太医又是孤哪个好兄弟座下养着狗。”
张有德接回茶盏搁到桌子上,面上浮现些许不忿之色:“若不是先皇后去早,右相派受到打压,皇宫之内哪里轮得到那群财狼畜生在此吠叫?”
闻人久抬头,似笑非笑望他眼:“却怕宫内隔墙有耳,公公慎言。”
张有德怔怔,随即却是叹气:“只是实在苦太子爷。”
闻人久抿着嘴角不做声,他靠在床头,被薄汗打湿碎发垂在脸侧,越发显他脸色苍白得近乎病态。
他睁着眼睨着张有德,双眸子黑若点漆,那沉沉眸色里,囊括着,是个十四岁半大孩子所不该拥有勃勃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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