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海从四周汇聚而来,逐渐淹没楼顶,扁舟腾空而起,云浪拍船,有如实质水波。只朱鸟从船底跃起,在半空中褪尽长羽,化作尾金鱼。
云层聚散,缭绕白雾渐渐从船头退开,莫倾杯这才发现脚下剑阁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取而代之是片银色湖泊。
扁舟泛于湖上,水波不兴。
“剑阁之上,满月之下,有银色大湖,名为白云边。”画不成不知从哪里掏出支青色钓竿,“白云边只在云海涨潮之时出现,年只得见次,师弟倒是来巧。”
莫倾杯看得出神,“只听师兄们说过云海观驹。”
画不成:“你年纪乘以十吧。”
于是莫倾杯开始觉得美人头脑不好使,情有可原,毕竟岁数大。
画不成推开门,顶楼居然是座船坞,船坞旁建着座凉亭。
四下无水,只有叶扁舟浮在半空,旁边开着株无根花树。
剑阁本就坐落在蓬莱最高山巅,顶楼更是位于极高处,四周云海蒸腾,如有实质。
两人互相道明身份,原来画不成就是传说中剑阁阁主关门弟子,已孤身在阁中清修百年。
画不成:“就是传说中那个傻子。”
莫倾杯觉得这位美人可能头脑确实不大好用。
他道明来意,画不成带他前往顶楼观星,边走边道:“你来不是时候,近日夜里有云海涨潮,很可能看不到星象。”
“不过很久没有蓬莱弟子会被罚到剑阁观星。”说着他微微笑:“大家都觉得这里闹鬼。”
“那是谣传,太多年没人上过剑阁,大家都是以讹传讹。”
画不成解释:“云海观驹是多年前老笑话,那时师尊还在世,日在阁楼抽烟太多,吞吐如云海,不觉间数日已过,回过神来感叹光阴如白驹过隙,这才被戏称为云海观驹。”
莫倾杯:“……”
“这里才是蓬莱十景八胜最后景。”画不成甩
危楼高百尺,手可摘星辰。
不过画不成说没错,今夜确实无星无月,莫倾杯对此倒是不担心,反正总有办法蒙混过关,他更在意是对方之前说话,“师兄你之前说云海涨潮,是什意思?”
“嘘。”画不成将食指放在唇畔,“稍安勿躁。”
两人走上小舟,点燃船头盏灯。
刹那间整株花树亮起来,花苞化作金鱼,鱼尾游弋而过,有风铃声响起,空气变得湿重,花与水在空中浮沉。
莫倾杯没话找话:“很久是多久?”
画不成偏过头想想,“抱歉,如今是何年?”
莫倾杯报出年表。
“应该有九十多年。”画不成算算,道:“自师父去世,便独自在剑阁中清修,从此再无人造访。”
莫倾杯看看眼前人青年模样,“冒昧问问,师兄今年贵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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