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陛下说想体察民情,解商贩们诉求与想法。那日从集市回来后,整理部分。只是时间仓促,没能全部整理完,不过最主要部分都列在这里。等会陛下可以看看,若西蛮那边提出这话题,也好有个准备。”
“……你昨夜整晚都没有过来找,是因为动笔写这个?”
“那倒不是。”
“……”
杜玉章没留意到李广宁面色变幻,只是将那些纸理整齐,塞在李广宁手心中。
李广宁指甲掐在太阳穴边,掐出道深深紫痕。他头疼得快要裂开,他已经快要被自己逼疯。
“既然如此,就听陛下。”
杜玉章轻声道,
“您先去忙您正事。就在这马车里等陛下。陛下回来后,想与陛下谈谈。”
……谈什?谈你若是不喜欢朕,朕是不是会将你锁在深宫?谈若是你喜欢苏汝成,朕要不要放你自由?
将苏汝成当成个对手。
他看不惯苏汝成,也不过是讨厌他胆敢觊觎自己爱人。内心深处,并没有真忌惮过他。李广宁直认为,自己是皇帝、是大燕之主,他仪表堂堂、权倾天下,苏汝成不过是西蛮这部落小国少主,凭什与他并论?就算西蛮现在称霸草原,可权力财力地位,苏汝成无论哪点,都不能与自己抗衡!
但昨日,他突然意识到……苏汝成有点,是他永远都没办法相比。
苏汝成直以来,从不曾伤害过杜玉章。
所以杜玉章,真不会舍弃自己吗?真不会抛弃自己这个给他无数噩梦般折磨旧人,选择全新生活吗?
“若是昨夜才动笔,哪里来得及?前后写好几日,还没能写完,昨夜勉强整理出来个雏形。好在谈判不是天事,还有几日时间,还有时间继续完善修改。”
“所以你昨夜整夜,都在弄这个……”
李广宁对于“昨晚整夜你究竟在干嘛”执着,终于叫杜玉章意识到什
李广宁后槽牙咬得死紧,太阳穴边突突直跳。他言不发,转过头去,就要下车。
“等等,陛下。”
杜玉章却从后面拽住他袖子,牵住他手。李广宁手指僵硬,被杜玉章握在掌心里,
“还有这个,陛下您也拿着,或许有些用处。“
那是沓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小楷,字迹清俊洒脱。句句誊写得干净整齐,看得出费不少功夫。
李广宁不敢想,却又无法真不想。
昨晚那夜,他内心被恐惧、懊悔与焦灼深深折磨着。他盼着杜玉章来,又怕杜玉章来,却用轻飘飘句话,就给他判处极刑。
结果,杜玉章当真夜未归……
到天边蒙蒙亮时,他脑中已经全是杜玉章与苏汝成卿卿,甚至缠绵纠缠场景。
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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