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琛打听到柳华然说这话题,便闭上嘴,沈奚靖发现他紧紧收着下颌,嘴唇微微抿起,目光如既往地沉静。
皇上这个细微表情变化,沈奚靖抓极准,他能清晰地感受到,穆琛此刻并不高兴。
他在柳华然面前,大多数时候都能维持着笑脸,他从不顶撞柳华然,但也有自己坚持,就像眼下这般。
沈奚靖站在陈岁身后,突然感受到,道很微弱目光。
他抬起头来,却发现穆琛正侧身坐着,边与柳华然交谈,边偷偷看向周荣轩。
这是,自从周荣轩病愈后,穆琛碍于柳华然面子,不好常去探望,已经有几月没去,但他心里难免会担心周荣轩到底病愈与否,虽然有太医正保证,但他没见到人,还是会不放心。
他坐在柳华然身边,却又不敢明目张胆问周荣轩身体如何,只得偷偷瞥那几眼。到底是担心这位父侍。
沈奚靖近日来已经习惯见他威仪样子,这会儿他突然小心翼翼起来,倒有些不适应。
他们游会儿园子,赏过梅花与冬茶,便又有宫人来报,说是皇上来给太帝君贺寿。
听说皇上要来,柳华然显得更高兴些,忙拉着周荣轩往正殿去。
今日是他大寿之日,显得比平时要随和些,不再摆着高高在上帝君架势,这样看来,也不过像个普通爹亲。
沈奚靖跟在周荣轩身后,瞥眼正从正门进来皇帝穆琛。
许久不见,沈奚靖突然发现,他变化很大。
柳华然今日难得话多,语气也颇温和,穆琛少不得陪着笑脸。
两人父慈子孝阵,柳华然兀自伤感起来:“过年皇儿都要十八,还没个帝君帮衬,吾心里难安。想帮皇上挑个好人家孩子,又怕陛下不喜欢,父君这几日都没睡好。”
沈奚靖听到柳华然又旧事重提,难免好奇,不由抬起头,向主位看看。
只见柳华然坐在宝座旁椅子上,正拉着穆琛手,絮絮叨叨说着话。
他面对着穆琛,沈奚靖看不到他表情,却能看到穆琛。
上次周荣轩有些体虚,那时见他还觉得是副少年老成样子,今日猛地见他带着金冠,穿着黑色绣金冕服,倒有些成年天子威仪。
十七岁少年,日个样,他身量窜高许多,脸也消些儿时样子,有点青年派头。
沈奚靖低头看看自己穿着棉袄也不显胖身形,暗自发誓以后要吃得更多。
周荣轩和冯栏在穆琛进来时便站起身来,受他礼,柳华然还坐着,不过这次面上带着笑意,说话也温和些:“皇儿来得晚,今日父君这里午膳可丰盛,皇儿可没吃上。”
“晌午读书迟,等过两日天气好,儿子再来配父君用膳。”穆琛往正座走去,柳华然这才慢慢站起身,让位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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