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殿前捧重物件可是苦差事,那盘子不仅又大又重,还十分光滑,很难捏住,沈奚靖抱着没多会儿便头上出汗。
大冬天里,冷风吹凉嗖嗖。
沈奚靖刚好些病,这会儿又严重起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生过病,自打锦梁宫那遭之后,他到朝辞阁,有云秀山在,他反而慢慢养回来,即使到慈寿宫,除更忙些,吃食上到没差。
他平素在主子跟前小心谨慎惯,从来都没出过什岔子,今日他知自己精神不济,便更谨慎些,谁知那光滑冰冷瓷盘在他手里直打转,沈奚靖益发觉得头晕目眩,正殿里主子们正言笑晏晏,沈奚靖不敢叫韩之琴,只得强忍着,用力攥紧手里纹盘。
靖也要跟在前头忙碌。
他早晨起来时便不太舒服,头晕脑胀,似是染上风寒,为怕误事,在韩之琴过来叫他起去前头伺候时候,他忙说自己病,可否让小宫人代劳。
这要是换到平素也就罢,可今日来都是主子,他们也不好让年轻小宫人去伺候,韩之琴给他吃颗药,叫他跟在自己身边,好歹混过这天。
大清早,太侍们与年轻宫侍们便齐聚慈寿宫,因是宫侍们得第年,所以他们都挖空心思,呈许多别致寿礼给柳华然。
已经升到八品采人路松言家里是烧瓷器,算是浮梁小有名气制瓷世家,他这日呈上来寿礼,是个斗彩柳絮纷飞福禄寿喜纹盘,这瓷盘约莫臂长,周边圈福禄寿喜纹样,中心处画柳絮纷飞之景,不仅暗含柳华然姓,还添写拜寿喜庆,算是寿礼里最出众样。
不知过多久,沈奚靖渐渐有点昏睡过去。
“皇上驾到。”道响亮声音惊醒沈奚靖,他手里松,只听“啪”声,那个纹盘直直坠从他手里松脱出来,被眼疾手快韩之琴抢在怀里。
虽然那盘子没有碎,但他们这边动静太大,已经惊扰到大殿里每个人,沈奚靖脑子里片混乱,韩之琴为抱住那纹盘,只得把他手里捧着蜜蜡佛珠礼盒扔到地上,沈奚靖看着那个被摔裂木盒,只觉浑身冰冷。
沈奚靖全身都抖起来,他双膝软,猛地跪倒在地上:“奴才知错,请主子责罚。”
韩之琴也跪在他旁边,紧紧抱着那个
柳华然虽然平素严肃惯,但他每每生辰时都格外高兴,今日也不例外。
他显然极喜爱这纹盘,让宫人们捧在手里看好会儿,才招呼人过来收走。
赶巧,沈奚靖手里还没捧东西,边楼南便直接把文盘端沈奚靖怀里,让他好生抱着。
韩之琴想要说什,可这殿里里里外外都是主子,根本没他们说话余地。
沈奚靖觉得药劲上来,他比早起要好些,但依旧昏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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