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已经握紧柔柔另侧不曾受伤掌心,却超脱得好像什也没握住。
杜哲先步跟主治医生解病情,视察柔柔居住幼儿区病房,觉得医患环境不妥,特意向第二医院申请有专门医生护士24小时贴身治疗VIP病房。
忙完这切之后站在门口,尚未推开门,透过门上透明小玻璃,眉眼疲惫地望着病床旁那缕若有若无光,在夜里白墙投放摇摇欲坠影子。
细弱脖颈像是撑不住脑袋重量,令圆圆脑袋垂坠向前,影子上背部佝偻成大C,再望到影子宿主弯曲腰背,杜哲不知道怎就想起以前总爱把背挺得很直,笑起来口大白牙涂佐柘。
脑中闪现不过是秒,他手掌贴在门上,轻轻用力。
术后柔柔还在昏睡,宽大灰色夹棉外套仅罩住她三分之,绷带缠住她右侧下臂。
方才在急救室门前短暂昏厥,后背不可避免地碰撞到凳子边缘,碰到旧伤时疼得五官紧皱,五脏六腑俱震,时陷入黑白交替情景。
想着柔柔术后定很没安全感,起码得守在她身旁。他警告自己千万不能倒下,千钧发之时,跌落在地板上单手抓紧身后冰冷扶手,咬紧嘴唇,拽紧手心屁股往后拖行挪动。
手臂脱力般靠在凳子歇息两秒,再睁眼就看见白星纯正要呼救脸庞。
他望眼疾步而来杜哲,对着面前惊慌白星纯,竖起食指放在颤抖嘴唇之上,让他先回去照顾小孩。
涂佐柘耳朵里传来愈来愈近脚步声,紧紧握住柔柔手明显松懈,他突然很紧张,不自觉地蜷缩着身体,好像要缩成团小小空气。
在杜哲出声之前,他用轻巧虚弱音量,先开展自批评:“对不起
艰难地双手抵住凳子边缘,提力将自己屁股挪到凳子上,揉着发疼后背吞几颗糖,给自己两秒钟合眼,随之低喝声聚力,抑制频频发黑景象,亦步亦趋地跟着护士到病房。
病房里柔柔身形娇小,柔弱地占住病床小半边,大概是怕她乱动挣脱,被束缚手臂固定在床边。
他望着右半边缠满绷带手臂,白色绷带已渗出血液,那长伤口得缝多少针,他简直想都不敢想,急促深呼吸过后,颓然落在舒适软布椅上,霎时没控制住鼻头酸意,眼眶憋得发红,脑袋直充血。
他只能让自己镇定镇定再镇定,准备好接受柔柔大堆问题、撒娇、哭闹,甚至要为她未来极有可能遗留下来疤痕编织个美丽故事。
但心里还是痛得万箭穿心,不是齐齐地插|入脆弱心脏,痛到极点便完事,而是支,两支,三支……随着分针移动慢慢地加码,越来越深入痛意、伤痕令他窒息到快要昏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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