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柔舀
勺香菇，咻
下丢进涂佐柘碗里，不住喊道：“爹地，你要吃多点哦。”为公平起见，又舀勺香菇，丢到杜哲碗里，本正经地说道：“爸爸，
不偏心哦！”
杜哲时没崩住，忍不住笑起来，欢快地像吟诵流水潺潺，每个调子像此起彼伏浪花朵朵。
涂佐柘很想掏掏耳朵怀疑自己听错，但他只敢捧着碗埋头，机械地吞咽柔柔递来每口食物，手指在打架，筷子都忘怎
拿。
这顿饭吃得异常艰难，不过是吃半碗饭，食物却全都堵在胃里不消化，饭后他说要拿手提电脑出去修，杜哲说要跟他谈谈，他们就在楼梯间里完成短暂交流。
杜哲在原地踌躇犹豫，说着要与他约法三章，声音平缓道：“们重新佐朋友，可以吗？”
就是刑法上不共戴天仇，按照他这个说法，四舍五入等于不用原谅呗。
他浑浑噩噩地坐在角落，待到杜哲离开，他才跟王督喆道谢，倒是王督喆不好意思地摸摸头，说道：“该是说不好意思，当年以为你照顾小孩不细心，来这个医院才发现你医疗记录里有难产大出血病历，造成后遗症不少，还要个人照顾柔柔，应该很辛苦吧。哎，刚刚，算不算帮你？”
“阿。”倒是没想到他还记得那些事，涂佐柘露出八颗牙齿标志性笑容，道：“算阿，谢谢你这帮观察柔柔。”
“这漂亮小女孩，又有礼貌，很喜欢她，祝你们好运，早日康复。”
从王督喆办公室出来，杜哲就再也没说过话，整得涂佐柘每刻惴惴不安，全身心被巨大钟罩笼住喘不过气，心脏疼整整下午毫不停歇。
靠墙站立涂佐柘发出疑问，但眼睛显而易见地放光：“啊？”
“在柔柔面前，们试着做朋友。”
“哦……行，没问题，你不介意话，……没问题。”涂佐柘再次垂下头颅，感觉心脏比下午时候更疼，被塞满胃也不太舒服，他
晚上吃饭前，他提着笔记本电脑想找个修电脑借口出去透气，杜哲将饭盒放在他面前，露出完美温柔笑容，问道：“吃完饭再去吧？”
柔柔立刻两手托腮，花痴望着爸爸跟爹地，尖叫道：“们要起吃饭吗？！”
杜哲掰开筷子放在碗上，转头捏着柔柔脸，笑道：“这就开心啦？”
涂佐柘僵硬地笑着，莫名其妙地涌上股温热。天知道他有多久没有跟“家人”起吃饭，上次这般温馨经历应该是还在黄石市，与柔柔两个人坐在同张桌子上，通常也是要先喂完柔柔，再三两口扒完面条或白粥，便要赶紧马不停蹄地码字。
吃饭，吞咽，对于别人来说是享受美食过程，对于他来说只能是生存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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