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后悔之事,绝不会止于对娘件。你之残,bao冷酷,会让你付出代价。‘磨刀’——”燕熙嘲弄地说,“陛下想过吗?刀可能被磨出锋,也可能直接磨没。”
皓月当空
“雪儿逝在冬至,她忌日就要到。”天玺帝叫住走到殿门边儿子,“你务必年年谨记为你母亲祝祷祈福。”
燕熙停住,却没有回头:“不用陛下提,也会记得。”
天玺帝又说:“若朕忌日也在同日,你会顺带给朕上香吗?”
燕熙沉默片刻说:“不会。”
“很好。是朕儿子。”天玺帝得到燕熙片刻犹豫已经满足,他欣慰地说,“怨恨个人,就要冷决到底。只是,你不杀朕吗?”
刺向朕每刀,你都给朕记牢!就这样当皇帝!”
燕熙猝然发觉天玺帝是真疯子,他敏锐地探视到天玺帝惊悚内心。
他身形微动,竟是生出此人是妖是魔是怪物惧意。
“你给朕记住这些,朕就不杀宋北溟,不杀商白珩,不杀周慈,不杀你身边那些至爱至亲之人。”天玺帝神情如修罗,“你倘若记不住,朕走之前,就把这些人都带走,你才能当无牵无挂帝王。做皇帝不能有弱点!”
“可你还是有弱点。”燕熙想远离这可怕怪物,可他也不愿示弱露怯,这点或许是燕楠血脉遗传给他根深蒂固偏执,燕熙残忍地撕开天玺帝极力掩藏弱点说,“否则你就不会怀念娘。”
“陛下不是说能杀你只有你自己吗?”燕熙望向夜空,雪竟然停,风大得吹得人睁不开眼,月光不知何时重回大地,今儿月亮出奇圆,竟是个团圆夜。
燕熙生出错乱感,捏捏手中流霜说:“等陛下自己结。”
天玺帝站在灯水通明正殿之中,表情又恢复难辨喜怒,他问:“那得有个让朕结理由。”
“理由啊?”燕熙瞧向自己手中红玉手钏,不悲不喜地说,“还真有,陛下,会有人来告诉你。”
天玺帝没听懂,再次叫住燕熙。
天玺帝却没有因这样攻击而露出仓皇或是失态之状,他反常态地轻笑,竟是认:“是啊,雪儿是唯弱点。她走,并没有如愿以偿变得真正冷血无情、刀枪不入。失去她,便想待你和灵儿好。可是这些年,你仅有两次来看朕,都是要杀朕。由此来看,小熙你赢,朕输。”
话至此处,这对天家父子都陷入沉默。
燕熙看到天玺帝露出弱点,便知道自己赢,甚至很可能天玺帝已安排好后事。
燕熙想明白此节时,竟然没有特别兴奋,他很难说清楚自己是得意还是难过,只感到连乾清宫地龙竟然也会不够热,怪冷。
燕熙愣片刻,捡起流霜,转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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