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你个人情,时间不长,到艺展结束就行。”他说得干净利落,仿佛每说字,舌头便沾灰,求人事本来便就是难以启齿,更何况求还是程翰良。
程翰良慢悠悠掸掸衣角,手腕上欧米茄金表在光下抛出道亮斑,“知道你在查冯家事情,这没什可瞒。”他简单道,“他家事说大即大,说小可小,你若想拽着这点去为你家声讨,不是那容易。”
李琅玉微微讶然,没想到对方直都知道,他闪过丝不自在,但又很快掩下,“也是,你们狼狈为*,自然不会答应。”
求人不如求己,这道理天经地义。
他是怎想,才会向程翰良开口,愈思量愈好笑。
回程家,李琅玉摸出贺怀川交给他那几张货单,据说这冯家货甚是神秘,称是普通烟酒,但抽检后结果概不知,似乎有几个当地大老板罩着。李琅玉暗想,虽然现今家中只剩他人,但这莫名背负污名是定要洗,都说人言可畏,那些个不知情者说到傅家便是各种讥讽挖苦字眼。冯尚元知道不定比程翰良少,他耗在这里也无出路,倒不如另择城池,先走再说。
只是这由头怎借,是个问题。
晚饭过后,大家伙都散,月巧将桌子擦得干干净净,见到程翰良使眼色,把李琅玉留下来,便赶紧退下。
“听说老张带你去听戏,怎样?”
“还不错,听着有趣。”他淡淡道。
戏《伍子胥》,传奇再现!快报快报……”
这声很快让周围人停下脚步,三个两个聚在块讨论起来——
“《伍子胥》啊,记得上次演还是傅平徽呢!”
“傅平徽不就是靠这个在北平成名。”
“这戏够大啊,得多少人来……”
李琅玉离开座椅,打算上楼,却听到程翰良在他身后来
程翰良望着他,眼角随之放松下来,“有趣就好,最近城南那边倒是有许多表演,你要想看,让老张带你去。”
李琅玉凝住眼珠,睫毛扫下片阴影,思索片刻后道:“听说冯家这回要唱《伍子胥》,有些兴趣,想去他们戏班子看看。”
程翰良顿住神情,转而注视他,声音也变调,“那没什可看。”
“要去看。”是要,不是想。听起来并不打算商量。
程翰良立马明白,“既然你已决定,为什还要与说,是想要帮忙?”
“你担心什,冯家这次是特邀,其他戏班都赶着来呢!”
……
张管家将车窗拉上,嘈杂人语下子灭,他回头对李琅玉道:“姑爷,外面冷,咱们回去吧。”
李琅玉“嗯”声,便不再发话,等到马达发动起来,他自个儿将窗子打开,迎面是暖暖春风。
其实也没什,听听看也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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