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会热些,不过南方水土养人。你住久就会喜欢上那里。”
……
他将这些琐碎事道来,用种和悦平静语气,似乎再波澜壮阔动荡到他嘴里,都不过是“清风拂山岗”。
闻听这些话,李琅玉心
他其实什都没准备好,以至于听到这声“喂”,觉得仿佛有根图钉扎着他喉咙,全身汗轰下冒出来。
李琅玉垂下眼,半天没动静,程翰良也再无发话,几只麻雀停在电线上,扑哧扑哧地飞来又飞走。
“是。”过十秒,他到底还是开口,只是听着像吞块石头。
那边依然在沉默,李琅玉屏起呼吸,面容僵硬地盯着对面那翠帘子,他能看见程翰良身影。不会儿,话筒里传来打火机声音,男人点根烟,吐出串烟圈,接着极短叹气声。
“上周去广州,那边异木棉开。”
前声音,从心脏里传出来,仍然发着炽热。
……
李琅玉在酒店客房里已经坐两小时,现在是四点三十,他只剩下三十分钟时间,乔广林将那把枪搁在电话座机旁,像位狱卒监视着他举动,墙上秒针每走步,声音在房间里回荡,如同催命倒计时。他把头埋下去,能清晰感觉到大脑颅内似海水样冰凉。
电话是在十分钟后响起,铃声尖锐,像把刺刀,捅在心脏上。李琅玉喉结上下滚动,走到窗边拿起听筒,对面是浑浊沙哑声,乔广林跟他说,人到。
李琅玉向对面望去,街另侧有处旧房子,常年没人,而这时候,他看到程翰良,出现在那里。
程翰良没有半分惊讶,也没有问他为何在这,只是说这句平淡家常话——“想同你再去看看。”
李琅玉怔,握着手枪右手抖抖,眼窝有些发胀,“去那干什?”
“你上次说,想去银行对外事务部,正巧那边有几个人能帮上忙,至少以后顺利点。”
“荔湾区宝华路有栋名义下房子,接着闹市,挺方便,你去广州后可以住那。”
“出门公里有家卖竹升面,做法跟北方不样,不知道你吃不吃得惯。”
李琅玉心里“咯噔”声,手背皮肤苍白,有隐隐青筋,乔广林大概猜出他此时模样,说,凡事都有第次。
“白姨呢?”李琅玉问,对方拿白静秋拴着他,逼他去跳这“悬崖”。
“在厨房里煲汤,你五点之前办完事,回来还能赶上热乎。”乔广林留下这狡诈言辞,便挂断电话,李琅玉个愣神,忽然觉得这听筒沉重如铁。
十月末已经很冷,大风削着他脸,李琅玉手脚冰凉,拨出串号码。
“嘟”三声,程翰良走到窗边,拉上帘子,侧着身,接通这个电话,个“喂”字,声音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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