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瑗眼看着灰熊“褪皮”,露出个人样儿,过长眼睫毛上还挂着刚化霜。她小心翼翼地送过去杯热咖啡,迅速地说:“死者生前先被打针全麻,窒息死,死后被敲走两颗牙,估计还是‘牙医’干。”
这时候,刑侦科门又开。
来三个人,虽比不上灰熊,但人多势众,也送来波丹山市零下二十度温暖。逼得吴瑗急忙转身去寻鸭绒怀抱。
为首男人穿着黑色长款羽绒服,明明裹得也挺严实,却点也不显得臃肿。他把羽绒服上帽子往后折,露出张冻得通红却自带威严脸。
“红脸关公”站在门口,迎上刚褪完皮灰熊视线,又看两眼他桌牌,随后扫眼这人下半身。
北方十二月份,下午四点起,月亮就已经清晰可见。
白天里就冷得人直哆嗦,夜间零下二十几度低温直接把这座城市夜生活整个逼进室内。
丹山市公安局刑侦科已经彻夜灯火通明个礼拜。
室外松树上岿然不动,结满树挂,将个个松针都完好地包裹在里头。刑侦大队玻璃上凝满霜花,透得过灯光,却透不出视野。
夜间十点半,只身形高大、目测接近两米直立“灰熊”大跨步走进公安局大门,路带着寒气推开刑侦科门,将冻结在羽绒服外头零下二十度,都当作夜宵送给加班众同事。
鞋子目测有至少45码。这人腿也长,估计得有米九。
资料上写,丹山市局这位小队长,净身高米九四,看来是他。
“关公”微微朝他点个头,用沾着冰碴儿嗓音径直自介绍道:“盖队长,姓路,陆局跟你打过招呼吗?”
“嗯,盖。”盖队长站起来,伸出手随便
还没等同事们有所怨言,灰熊就先“咆哮”:“没他妈点儿好事儿。”
吴瑗坐在鸭绒屁股垫上,把截儿极白脖子往高领毛衣里缩缩。她看眼前这人就知道,他是从供暖充足被窝里被催命连环call扯来加班,这会儿肯定攒肚子对杀人犯祝福。
吴瑗拒绝触瘟神霉头,但连着加两天夜班儿,她平时敏感神经都被连轴转麻。此时就借着身上粗针红毛衣喜庆温暖,主动接瘟神话:
“具男尸,26岁,城北日辉小区,邻居遛狗发现。死有个礼拜,单身汉,人搁法医那边躺着呢。二队出警,在回局子路上,王队打电话说,现场啥也没有。”
“灰熊”先前连着加三天班儿,跑八百次现场。今儿下午换班,他不到四点就往家跑,想着得睡它个十五个小时才够本。结果刚睡个零头,就又被叫起来,气得他浑身毛都直支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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