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肉麻,”沈落偏过头去,装被恶心到,但眼里却是笑着,“得先走——你不在,只好由们这些人轮班伺候殿下。”
沈却比个手势要他快走。
沈落出门前又回头看他眼,因着昨夜那顿鞭子,沈却嘴唇不见点血色,人也显得格外虚弱。
沈落知道他疼,明明疼得眼睫都在颤,却还是努力在朝他笑,笑时候便带出左边脸颊半汪酒窝,浅浅,并不明显。
“好好休息,”沈落关门前对他说,“晚些再来看你。”
“师兄,”沈却道,“不怪旁人。”
沈落看出他伤心,因此也不再说话,默默地替他拆背上纱布,轻车熟路地替他换药。
换好药,沈落又去点炭,开半扇窗,再去打壶水,放在炭炉上烧。
看着沈落进进出出地忙活,沈却心里不好受,便爬起来,试图翻身下床:“不必麻烦,自己来。”
“你又逞什能?”沈落把烧开水灌进茶壶,然后跑过去把他按回床上,“麻烦什?是你师兄,若躺在这儿人是,你也得这伺候,懂吗?”
还不等他比划完,沈落便打断他:“是你师兄,什该不该,对不对,自己不明白,由得着你教?”
沈落最讨厌他这般腔调,不自觉地便来气:“昨夜若不是师父执鞭,那五十鞭下去,你哪里还有命在?”
“也好在殿下到底还顾念点旧情,又及早察觉到柃儿身份,否则真闯下滔天大祸来,你就是有十条命也不够!”
他连珠炮似说完,解气,又低眸去瞥沈却神色,见他脸色苍白,心里便又觉得自己把话说重。
柃儿这事着实也不能怪沈却,连他都没看出柃儿身上端倪,何况沈却这个实心眼?
沈却点点头。
沈却看着他,良久,才见他启唇,吐出两个字。
谢谢,有形无音。
从前殿下看不懂他手语,他便只好学着旁人样子,动动嘴皮子,不过也仅仅只能是些短语,还得手脚并用地帮着解释,否则王爷便读不懂。
沈落倒杯水在瓷杯里凉着,见状嘟囔声:“谢什谢。”
沈却却很真诚地答:“谢师兄以命相护。”
“这事儿说来也怪,”沈落声调低下来,“若能早些看清那小贱蹄子裹测居心,也不会叫她有机可乘。”
沈却是个迟钝,可沈落却与他截然相反,他自小是惯会揣测人心。
柃儿素日里与沈却待在起,那说话、神态,连眼睛里都是真诚光,连他都以为柃儿这丫头是真对沈却有意思。
倘若不是他错看人,便是这丫头实在演太好。
大概是后背疼得紧,沈却看起来有些蔫蔫,不轻不重地按按沈落手背,又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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