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殿下平日里并不会特别注意到他,因此这难得温情,让他有些不适应。
他犹犹豫豫地不敢接,给他递手炉却是个性子泼辣丫头,很霸道地将那手炉往沈却手中放,而后道:“快拿着吧大人,您这样冰冷冷手,当心冻伤们殿下头发!”
这些丫头们跟着谢时观也久,看出来他今
围在他周身婢子们虽个个都是相貌出挑,可只要瞥见铜镜中那半张脸,狭长丹凤眼、山根上点浅浅小痣,沈却便觉得这些美婢们顿时就黯然失色。
谢时观像是也从铜镜中看见他,缓缓回身,不冷不淡地看他眼。
沈却连忙过去,接过梳篦,可他方才在廊檐下立几个时辰,手脚都冻麻,拈起梳篦时候手不自觉地发着抖,指节也僵硬。
谢时观看到,忽然伸出手,轻轻托住他手背,触感很冰凉,这人手冷得活像石头样。
“怎这样凉?”他问。
翌日巳时三刻。
今日谢时观起得迟,沈却在檐下候几个时辰,才终于看见殿内出来个婢子,正是那日新罗婢芫华。
她似是还记着那日糗事,因此眼也不敢抬,打着卷睫羽微微垂下去,露出很漂亮眼窝轮廓:“问大人安。”
“殿下适才起身,要您进去替他绾发。”
沈却面上闪过几分讶异,但他也没多问,怕里头人等急,于是紧跟着就进去。
“天冷得紧,”在旁持托盘芫华轻声替他答,“大人在外头廊檐下立几个时辰,穿又单薄,方才喊他进来时候,看大人呆呆样子,奴婢都怕他已经是上冻。”
她说完,旁边几个小婢子纷纷掩面轻笑起来。
谢时观向对房里这几个丫头比较宽容,听见她们笑,也不责备。
王爷转头让另个婢子把才烧好手炉子递给沈却:“拿个手炉子暖暖手,以后在偏厅里候着就是,用不着站廊檐下等。”
沈却有些不太敢接,这手炉外头罩子用是云锦绸料,宫里头圣人赏下来东西,他如今就是脱奴籍,也不过区区个兵部挂名从六品,这样好东西,他是不配用。
殿中香炉快要燃尽,只余几分淡淡残香。
沈却对香料并不敏感,只分得清浓淡,但若要他说出这香炉里添什与什,他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可他到底也跟着雁王十来年,闻惯他平日里常熏香,因此仔细闻嗅起来,还是能闻出几分不同。
昨夜谢时观睡前熏沉香里应当还添旁什香料,但要具体说是什,他是想不出。
再往前走,拐过屏风隔断,便是王爷起居之所,里头妆台上立着面菱花形金壳瑞兽雀鸟花枝镜,镜中映人,睡眼未开样子,懒懒打着哈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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