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沈却理好褥子,人刚打算退下来,可王爷却忽地侧着身子坐在床边,堵着他去路。
“王、王爷,”沈却慌忙抬手,被
沈却上前步,恂恂地抬手比划:“方才您叫卑职去买鸡汤馄饨……”
“你吃吧,”谢时观打断他动作,“这会儿又没什胃口。”
他从来是这般朝令夕改,往往是才心血来潮地开口句,转瞬便又不感兴趣。
沈却对王爷这般性子早已是习以为常,因此并不多劝句,只乖乖顺顺地先他步进殿,而后轻车熟路地往香炉里点上香。
紧接着他又褪乌靴上榻,弯着腰开始替王爷理床褥。
轻不重地在他臀上拍下,冷着脸教训:“没规没矩兔崽子,阿爷千叮咛万嘱咐,同你说过几回,不许往这内府里来,没长耳朵不是?”
谢时观扫他眼,像是见着什可乐事儿,没来由地轻笑声。
葛正被王爷这笑眼盯得身上不由得颤,上前几步,殷殷地看向谢时观,手搁在底下搓来搓去,副着慌模样:“殿下,犬子稚幼不知事,都赖卑职个没看住,才叫他钻进这内府中来……”
他顿顿,仿佛在谢时观面前说话也是什很为难事儿,个八尺高汉子,连眼也不敢抬,整个人都拧着:“冲撞殿下,要责要罚,卑职都认,只望殿下不要同犬子计较。”
谢时观却笑笑,倒很体恤他似:“男孩子,闹腾些也是该,本王个大人,同稚子计较什?
见他手慢脚乱地收拾,谢时观就站在床侧,饶有兴致地品着他背脊间弧度:“阿却?”
沈却回过头,手上也停顿,像是在等他吩咐。
可不料下刻,王爷嘴里忽然很轻挑地冒出句话来:“天没亮,你便随着本王道去上朝,想必这会儿也该倦,不如就在这儿陪着本王睡吧。”
沈却稍愣神,还以为是自己听错,眸光动,诚惶诚恐地觑着王爷脸色:“卑职才从外头回来,奔来赴去,身上也脏,不好、不好陪着殿下……”
谢时观却似笑非笑地望着他眼,没再说话,仿佛方才那句话,不过只是他信口胡说,拿来作弄他。
葛正赔着笑,正想谢恩,却听谢时观忽地顿顿,紧接着又道:“不过你看管不力,也不好不罚,这月俸银就不必去领,正好也少给孩子买些糖串,吃多怕要长虫牙。”
说到这里王爷眉眼弯,反问他:“你说呢?”
葛正哪敢说不,被罚月俸银,还得谢恩,谢王爷宽宏大量。
被他夹在腋窝下带走那奶娃娃还不知道,自己恐怕今年内都要吃不到那糖串。
而那始作俑者则回身,懒懒地打个哈欠,指使沈却:“去,到里头替本王把熏香点,褥子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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