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王爷此举,却叫他心乱,也叫他茫然。
就在此时,后头小满怀里抱着那婴孩忽地又嘤咛声,随即有气无力地哭起来。
沈却心里紧,知道他这是饿要吃奶,可他身上药劲未过
倘若真到那时候,沈却只希望他不要对思来动手,该死是他,可思来却是无辜。
他头轻轻倚在谢时观肩臂上,许久不曾闻见沉香调丝丝缕缕地钻进他鼻息,熟悉得让他想哭,他眷恋着这点暖意,因为也许很快就再也触不到。
可下刻他却听见谢时观问身后人:“这附近哪里有大夫?”
谷雨上前半步:“山下村舍内便有家医馆,也是沈大人这些日子下榻之处。”
这山路不好走,走到山下至少还需个半时辰,因此王爷便抱着人坐在道边块平坦石块上,而后要谷雨过来把这哑巴小腿上箭矢拔。
跑到这山沟子里来吃苦。
还有,这哑巴分明看起来既不娇也不软,除那双眼睛,再没旁惊艳之处,怎就这般招人?
他方才路循着婴孩哭声寻来,眼便看见这般情景,脑子顿时叫那愤怒冲昏,那崽子哭声又闹,因此他只在那光棍口中听见几个含糊不清词。
什“和女人样”,什“把他衣服扒”“开开眼”。
“你倒是到哪都吃得开,”谢时观看眼那埋在他小腿肚里箭矢,将他打横抱起,而后冷嘲热讽地,“都进这山野里,竟还有那鼠狗辈追着要你。”
若不及时取出,这箭头只怕会越陷越深,到时伤筋骨,只怕这条腿就废。
谷雨领命,而后单膝跪下,手按住沈却小腿,手抓住箭尾,低声道:“冒犯。”
而后便面无表情地将那根箭矢拔出来,好在这箭矢同他们惯用不同,拔出时箭头并不会留在肉里。
谢时观感觉到怀里那哑巴微微抖,那伤处血几乎是立即便涌出来,刺得他眼睛疼,于是下意识从袖口里抽出手巾,系在他伤处,可顷刻间那绢布便叫血给浸红。
沈却倒是反应平平,这样伤他从前没少受,若不是那箭上擦麻药,叫他失掉力气,只怕这箭矢早便被他自个给拔出来,再加上眼下麻药起效,腿上疼得其实并不厉害。
沈却这会儿心乱如麻,听见他语气里轻蔑,心肺像是叫人攥住,狠狠地往下拽去。
他没想过王爷还会来找他,更没想到殿下会亲自过来。
那光棍死相似乎还恍惚映在他眼前,他是知道雁王殿下,殿下斩杀那光棍,并非是为他解恨,而是因为殿下不喜欢自己东西被弄脏。
他是他买来奴,因此便只有他能欺负,他能罚,他能杀。
等到谢时观回过神,要与他算起账来,只怕他下场也不会比那光棍好上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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