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少炎遂轻轻垂下眼。
此刻将她拥在怀中这个男人,曾令她疆场饮败,曾令她身负战伤,曾是她含血咬在齿间姓名,更曾是她欲取其人头劲敌。
但他却未有刻,令她小视过他方略。
在他看不见角度,她低垂眼中隐约露出丝赞色,“如此,倒也对得起谢淖善用兵之声名。”
戚炳靖闻言,时笑得胸腔沉震,“未令你失所望,是之幸。”
卓少炎无言无语,看向远方目色变得深些。
……
金峡关之关城,始建于世宗朝。其后百八十年中国北安泰,世宗之子孙继帝位者恃其地势险要,不曾督驻关城,以至其渐渐荒颓。至烈宗朝,晋王戚氏引兵割据,自立为帝,号拥军马数十万,欲图南进。烈宗乃遣诸将发兵、民,于金峡关重筑关城,再派重兵驻守,以御敌犯。后经显宗、孝宗两朝缮治,于原有关城外又新建四座新城,使之五城相连、内外相守,金峡关关城方有如今之规模。
金峡关关隘两侧山势雄奇、地形险要,加之关城内精兵驻戍,素有大平国北第关之称。纵使大晋在过去百余年间屡屡出兵南犯,也从未成功地踏入过关内寸。
……
入夜,山风习习,星幕璀璨。
甲衣半褪,长发解束。卓少炎怀中拥剑,坐于高台之上,神思微懒地望着远处,借此凉夜消散身暑热。
未几,身后有脚步声响起。
她没回头,却将懒懈神思收收,虚握兵器手指紧紧。
来人自身后将她长发把握起,个吻带着微烫温度沾落于她后颈。
她又问:“如此费心布置,所图为何?”
“为你。”
她竟无语,只得再度抬眼。
他嘴角仍然挂有笑意,然目光却沉定有力:“破关之计,你心内必亦以为不在强攻。然不论你持何计,皆须令大平守军相信,所率之兵力,确与你麾下共图进退。”
世所谓之默契为何,世所谓之知己又为何?
星河静淌,山涧料峭。
卓少炎收回目光,问说:“待破金峡关——以你之见,该如何破?”
戚炳靖道:“此关难攻,天下皆知。欲破此关,计固不在强攻。”
她在他怀中转首,望他道:“这些时日以来,周怿奉你之令,率众卒大造攻城之械,皆是你假意布置?”
“嗯。”他淡淡回应。
微微闭上眼,她复又松松握剑手,低语道:“兵中事杂,营中不便,有数日不曾洗过澡。”
戚炳靖沉沉地笑。
他在后坐下,将她拥入怀中,把抓过她剑丢至旁,侧首嗅嗅她身上汗味,道:“辛苦?”
“出外带兵,谁人不苦。”她无甚波澜地回应道。
他颇为认同地点点头,道:“待破金峡关,你当好好歇上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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