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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引得沈毓章这般发怒,根本未在卓少炎预料之中。
而她情绪亦被他那句句强硬不留余地狠话激得气血难
卓少炎则道:“之所以有今日之大晋,皆源因中宗朝以军功封戚安为晋王,英氏宗室断不可能再重蹈前朝之覆辙。毓章兄今欲封为王,是预备何时缴兵权?既要缴兵权,是不是将来还预备要命?今拥兵废帝,此事在宗室、在朝廷心中是个永不可能消解疙瘩。又何必要这个王位,又何必要身份被昭布于世?毓章兄欲大封,是为国,而不是为。但自问早已为国尽忠,而今却也不愿再为毓章兄所利用。不需这个王位,更不需身份被昭布于世。待裴老将军平冤后,自会上交云麟军之帅印,从此不问朝事、不问军武。如此,也可换取宗室及朝廷安心。”
她每说句,沈毓章脸色就暗下去层。
待她说完,沈毓章怒气已难被压制,他冷冷道:“当年你入讲武堂,裴老将军教头件事是什?”
卓少炎眉头动动,答他:“为将者,何谓尽忠。”
沈毓章沉声斥她道:“你口口声声说你已为国尽忠,但这个‘尽’字——你敢说你真做到?”
沈毓章既已同英嘉央拿定主意,便觉得没什可再耽搁。
他于次日找到卓少炎,将欲在国中昭布她之身份并按军功大封意思同她道明,只未提在之后解她兵权事,然后问道:“少炎以为如何?”
卓少炎当时在阅云麟军在北边驻军发来奏报,听沈毓章话,并未露出任何惊讶或是疑惑表情,道:“新帝即位,毓章兄欲拿竖典,以激励国众投军,自明白毓章兄片苦心。”
沈毓章听出她还有未尽之言,便等着她说下去。
卓少炎看他,忽而微笑,又道:“然而纵使封王,仍是大平之臣。毓章兄何以认为,仍然愿为大平之臣?”
倘是真做到,又何以能说出方才那番话。
沈毓章重重又道:“如今必欲借封你为王事激励国众,你应也罢,不应也罢,来日只等着奉旨便是。你纵然有再多不情愿,难道还能真领兵造反不成?!”
这话可谓诛心。
逼得卓少炎冷笑道:“毓章兄,不送。”
被下逐客令,沈毓章满面怒容地看她两眼,随即离去。
沈毓章脸色变。
“你恨朝廷有负卓氏门,心内始终不能消此恨意,是?”他口中这问着,但他心底又十分清楚这必然不会是卓少炎说此话原因。
卓少炎轻轻地叹口气,唤他声:“毓章兄。”
这声将沈毓章胸腔都拉扯住。她这声,是在说他何以不懂她,又或者是在说他何以装作不懂她。
沈毓章不应她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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