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遂行礼,而后转身步出殿外。
……
昭庆辇乘停在广德门外。
天色已黑,八个内侍手持宫灯,在前引路。英嘉央缓缓前行,路步至众臣跪着壁道上。
有内侍高声告众臣昭庆驾
这话激得先帝震怒,口不择言骂他道:“朕怎生出你这样个废物!”
先帝怒则怒矣,骂他罚他,却始终未说为何不肯传位于天份明明高出他许多幼弟。
直到三年后,先帝临终,诏他近前侍奉。他伏在榻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手被先帝使足劲抓住,先帝病弱嘶哑声音传入他耳中:“这江山,是祖宗传下来江山。英氏先祖治国,是靠着‘正’字,方有大平之世代天下。朕诸子当中,论聪明,肃然第;论心正,你第。朕今宁可让你这庸仁储君坐这江山,也绝不可能把大位传给肃然。”
他惶惑不安,听懂先帝话中深意,却不知该说些什。
先帝用最后力气重重掐掐他手心:“祖宗江山,你替朕守好。至于肃然,你莫宠莫惯,否则这江山与他命,你必定要失样。”
流血,唯惧误国之*人不得伏罪。”
……
德寿宫中。
太上皇帝倚在御榻上,听罢昭庆话,倒未如她所预想中那般情绪激烈,反而陷入长久沉默。
隔半晌,他短促地咳数声,咳完长喘,微阖双眼,始终未言。
时至今日,他才知先帝预事之先明。
然而先帝临终之重托,他样都没有办妥。
……又过许久,他终于睁开眼,看向立在榻前爱女,低声说道:“长跪在广德门前臣子们,怕是早已饿坏罢。”
英嘉央稍怔,而后轻叹,道:“父皇,可真想清楚?”
太上皇帝翻身面内,再未发字,只抬手朝身后挥摆两下,叫她退走。
许多年前发生事情清清楚楚地重现于眼前——
宫苑之中,海棠花瓣碎地。宫人惊呼,他亦情急,手忙脚乱地将受伤幼弟抱起来,直接送入自己皇太子宫中。太医来看罢,紧皱着眉摇摇头,欲言又止。待他将太医迎到侧殿问罢伤情,再将太医送走后,回至榻边,勉强对幼弟挤出个不由衷笑意。幼弟年纪虽小,但极聪慧,忍着伤痛,反过来拽拽他衣角,像是安慰。他几乎要落泪,自责道:“肃然,皇兄无用,连你都护不住。”
当年英肃然不过十二岁,听他此言,在痛中犹和他玩笑道:“皇兄若觉得对不住弟弟,不如便将储位让给弟弟罢。”
他便顺着这话笑笑。
两日后,先帝诏他考问朝事,他勉强答出五分,不免又受顿狠狠斥责。他心灰意冷,向先帝请罪道:“儿臣不是做皇帝料。肃然自幼聪颖,父皇何不将大位传给肃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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