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论外面再多热闹,他声音仍然清晰分明。
音落,她手就被他牵住。
卓少炎脚步随着他停下,她抬头,目光撞进他被月光镀层雾眼中。
戚炳靖从怀中摸出物,又握在掌中捂捂,才顺着她指尖套上她手腕,“少炎。喜欢?”
卓少炎低眼看去。枚细细箍环玉镯轻轻吊在腕间,在月光下闪着润润盈泽。
当日在大平京中,他同她说话仿佛犹在耳侧——
“大平欲封则封,你纵为王,也来娶。”
……
夜幕初升之时,戚炳靖同戚炳瑜自宫中还府。二人各自回屋更衣,再至主厅,入席,开宴。
席间诸人,虽各怀心思,然而这顿宴膳,终是吃得团团圆圆。
制不改,大晋兵卒命只会直被轻贱下去。是这四镇人命多,还是上下百年来死人命多?若不在此时下手,难道要等那二哥、三哥反过来对下手?”
周怿无言以对。
戚炳靖又秘制赦令,特赦四镇守军,叫人持令往南,若四镇守军无援弃守,则所有北撤之人马皆得特赦。
可这特赦之令终是慢步。
云麟军势如破竹,大晋四座重镇被接连攻破,自守城大将以下合计五万余人,皆被她令残杀。
她晃动下手臂,玉镯贴着她肌肤转两圈,它上面沾带着他温度移渡到她身上。
再抬头对上他眼,她没答他,然后手又被他牵住。
戚炳靖紧紧握着手,她指尖在他掌心缩缩。他便又叫声:“少炎。”然而他没能继续说下去,情绪仍在被酝酿着。
那些情绪聚在他眼底,聚出潭深湖。这深湖在冬夜,竟未结冰,湖面上稀星点点。
湖面轻荡两下,定住
宴罢,戚炳瑜瞧见衣上不当心沾酒,便唤婢女扶她再回屋去更衣。周怿亦自席间出去,巡查府上侍卫轮值情况。
收宴之时,有山呼般爆竹声自遥遥皇城禁中传来。整个京中万千街巷,皆随之浩浩闹闹,派繁华盛象。
府中高墙之内,雪夜仍自冷清。月挂低梢,漏下几缕柔光,荡在戚炳靖胸口。他同卓少炎不紧不慢地走着。
沉默仿若有形,亘在二人之间,须臾又化作水,弥漫得四处都是。
数十步后,戚炳靖将这无处不在沉默打破:“少炎。”
报还朝中,举廷震惊。
经此役,易王、桓王伤筋动骨,马司、步司势不如前,戚炳靖毫不费力地收三衙之权。
……
周怿看着卓少炎,道:“当时和畅问王爷:‘王爷是要定这个女人。可她手上沾如此多晋军血,王爷必犯众怒。’王爷没骂和畅,只说两句话:‘她手上血,是杀人时溅上去。将来,替她擦。’”
卓少炎垂下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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