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尔容求见二皇子殿下!”
马车停下,有肚子微微凸起妇人急匆匆地下车,手里握着件物事,跪在法场之前。
“尔容!”宁明杰惊,起身想出去,却往观台后看眼。
宁尔容满脸倔强地跪在雨水里,高昂着下巴将手里卷圣旨托起:“宁家愿以先皇当年免罪之恩旨,
巨大雨声之中,她听见自己身体里传来哭声,那应该是聂桑榆,哭得撕心裂肺。季曼想笑,她也不知是来帮聂桑榆,还是来害她难过。原本聂桑榆死时候,至少家人都还活得好好。
跌坐在边凳子上,感受到旁边人投来目光,季曼微微笑,眼里没什焦距地道:“真是幸运,个人活下来。”
宁明杰微微抿唇,伸手让常山将自己斗篷拿来,披在她身上。
二皇子高坐三层观台,眼里带着玩味笑意。捧月推着他轮椅,微微有些困倦。
“真该留她下来?”赵离轻声开口:“是不想留,这女人太过聪明。”
心里狠狠紧,季曼走不动,呆呆地在雨幕里站着,任着大雨将她从头到脚淋个遍。
陈氏和聂沉鱼也跪在里头,聂沉鱼自看见陌玉侯那刻起,就哭个不停。
“侯爷,侯爷…为什不救沉鱼,为什不救沉鱼?”
陈氏哭得浑身抖,死死地靠着聂向远,喃喃喊着:“老爷,老爷。”
聂青云句话也没说,看见她,倒是有些放心神色,微笑着闭上眼。
捧月像是被他惊醒,嘟着嘴道:“当初可是说好要帮她次,个女人也不能翻天去。你就放她命又如何?阿离,做人不能恩将仇报。”
赵离轻哼声,睨她眼道:“妇人之仁。”
不过终究,还是握紧捧月手。
陌玉侯与其他人起在二层看台上,静静地等着时辰。午时到,便是三皇子党该彻底消失之时。
季曼也安静地等着,旁边有人好像在跟她说什话,她都完全没有听清。远处好像有急匆匆车轮声,溅开滩滩雨水,破风而来。
“桑榆。”宁钰轩远远看着那在大雨中站着人,抿唇道:“你过去,去明杰那里。”
“好。”季曼张口想说这个字,却是哽咽得只做出口型。
她只是个局外人,这本书里人生生死死,她是早就应该看习惯。但是为什,为什现在会觉得这样难过?
恍惚记得就是不久之前,她回去聂府,聂向远还温柔地摸着她头,说受委屈就回来。还记得聂青云站在她床边,看着假装昏迷她,责备地看着陌玉侯问是怎。这个世上聂桑榆仅剩这两个对她最好亲人,也要离开?
无边无际孤寂从四面八方卷上来,季曼白着脸,慢慢地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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