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沈知书情急欲言,却又将嘴边话吞回去,只闷声不吭,半晌才扭过头冲跟在旁高大男人求救似道:“白侍卫。”
白丹勇看他模样可怜,忙驱马过来,解围道:“殿下看这冲州城变化可大?臣方才看这街旁各式酒肆铺子零总不,比起十年前来不知繁盛多少倍,可见潮安北路这几年来吏治确与所奏相符,殿下心血更是没有白费。”
黑袍男子面色稍霁,回头转望圈,才道:“确是同十年前大不样。白侍卫可还记得,当年母皇纸诏书停废北面四路敕额外寺院庵庙,因潮安带上下官吏行令不当,以至多少未还编户年幼僧尼都无家可归……”
白丹勇默然半晌,皱眉道:“臣斗胆,殿下当年方始参政,奉旨勘察中宛诸路降地吏情,可却撇开随行诸臣、人孤身查视数州乃返,虽说发现不少污吏实情、救不少幼僧命,可殿下此举却让多少人提心吊胆、几夜不得安眠?臣此次只望殿下不管去哪儿都能让臣跟着,否则殿下若是有个三长两短,臣便是有十颗脑袋也抵不过这失职之罪……”
“白侍卫不必担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怎会有三长两短?倒是这涉世不深人,需得白侍卫多多保护啊。”沈知书笑嘻嘻地打岔,“明日早要去冲州西城河边女学拜会学监,白侍卫可不能丢下人不管。”
马儿蹄踏石砖,声音清脆。
头顶上有才绽未久嫩绿叶芽掉下来,带春日里独有清香。
“延之。”
黑袍男子忽然低唤声。
“唔?”青袍男子忙催马上前,凑近轻声问:“殿下有何吩咐?”
白丹勇微微愕然,看看他,又看黑袍男子,“殿下,这……”
沈知书冲男子挤挤眼睛,嘴边藏不住笑意。
男子会意,脸色和缓些,点头道:“兹事体大,沈太傅此次奉旨主持潮安北
“你此次随出京,诸事都得收敛,往后莫要行豪贵之举,且休要处处招惹陌生女子。”声音低寒,又透几许无奈。
青袍男子低低头,委屈道:“殿下这回微服简行,身边就只带白侍卫人,潮安北路原先是中宛降地,民风不比京中……”
“所以你在酒楼就炫富驱人?还不至于吃顿饭就被人谋害。”黑袍男子打断他,面色不豫:“沈太傅那点俸禄不是让你这样糟蹋。”
青袍男子面有臊意,小声道:“殿下忘,臣自年初起也开始领俸。”
黑袍男子侧头,冷声道:“是啊,倒忘。你沈知书是什人,因承父母之荫,不需试科便可入仕,未历官而即处馆职,便是朝中新科进士也比不上你彩头。……休说新科进士,看便是当年沈太傅,也不及你沈知书如今名声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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