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常寺遗客浴佛水据说也是要往宫里进,既然是皇上喝,大家自然都想去沾沾这龙气。”
“这些年来天下富足,皇上又体恤万民,不兴兵、不加赋,最近又听说北境要与北戬自由互市,真希望这日子就直这太平下去……”
“哎,你们听没听说,待太子册立正妃之后,皇上便要退位让政!”
“哪里来谣言?”
“不管是不是谣言,只这太子妃位,你们倒是说说,京中哪家王公千金能有这福气?”
她将包袱随手搁,然后把自己身子重重摔上床。
碎花帐子在头顶摇摇欲落,鎏金吊钩微微闪着光,窗户半开着,依稀能闻见外面街上叫卖煮酒甜香之味。
她闭上眼,手指轻轻划着床掾红木。
这个太子殿下,
果真是心思难测啊。
“说正是。潮安北路历年都没出过女状元,她就算是潮安北路解元又能如何,文章说不定还不如京畿诸路随便个举子呢!”
“能来京赴礼部试,哪个不是有真才实学?等着瞧吧,看礼部试放榜时她能不能中贡生。”
……
她装作没听见似上楼,推门而入之时,指尖竟在轻轻发颤。
虽知京中要比冲州府复杂得多,可她却没想过连这个小小宜泰楼都会暗流汹涌。
“这还用说?非沈家大小姐莫属!”
“哪个沈家?”
“还能有哪个沈家,自然是沈太傅家千金……”
桌人都啧啧点头,“倒也是。沈夫人曾氏是当年跟随皇上御驾亲征立过血功,沈太傅与皇上君臣相得数十年,若论与天家情份,朝中谁人敢比?沈家千金又是跟着她兄长自幼道在宫里玩闹大,与太子情份更是匪浅,更何况还有颍国夫人这个干娘,怎说也算上是贵戚。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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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膳时分,宜泰楼二层间明显热闹起来。
清晨去禅院礼佛人们有好些已经回城,聚在楼下笑谈着今日城中那些有趣见闻;住在宜泰楼里待考好些女举子也三三两两地下楼吃饭,嘻笑声不断。
孟廷辉下去时候,四座人声嘈杂,男女老少皆有,她便捡个角落位子坐下来,要碗粥,碟素菜,独自人慢慢地吃着,静听周围人都在说些什。
有人道:“今晨去城西太常寺,看见有好些人特从京畿附近州县赶来,就为分份浴佛水!”
尚未开试,她就成众矢之,单单句太子钦点她为解元传言便将她推上风口浪尖。
是想告诉她,虽惜她之才,却不喜欢她先前投巧手段?
是想警告她,礼部试上不可再孤意违例?
抑或是想让她心里背着这个大包袱入礼部贡院考试,看看她到底是不是真有栋梁之才?
房间虽小,但却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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