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爷,”孟廷辉声音滑过来,切断他生冷目光,“下官有话想说,还望相爷准允。”
古钦抬头,正触上她清亮无杂眼,不由自主便道:“何话?”
她又弯弯唇,“下官入朝时浅,不比诸位相爷们同皇上与平王相得相近,可纵是如此,下官亦尝闻皇上当年亲政前并未大婚,而平王更是在登基掌政数年后才册后。”
古钦脸色微变,却没有打断她,于是她又继续道:“于是下官想,为何太子殿下如今必得先大婚而后登基?何不效法皇上与平
古钦挑眉,将她从头到脚打量番。
这名字不是头回听见,可这女人却是头回看见。
脑中忽闪而过是年前春日,古府花厅中,沈知礼低眉细语对他说那番话。
点她为礼部试会元时没有想过这孟廷辉究竟是个什模样,甚至在听见方怀与张仞两位翰林学士共同举荐她补门下省左司谏缺时,也没多花时间去琢磨她究竟有什过人之处。
然而此时此刻,方觉出这女官是有那点点不同。
皇上旦退位,而太子旦登基掌政,这朝中东西两面老臣相对相峙局面却不知会成何样。
老臣们明白,朝中新贵们明白,皇上与平王更是明白。
然而皇上不语,平王不提,老臣们皆是暗地里举朋党之争,这层薄薄窗户纸便从没被人戳破过。
可谁能想到,今日此时,就在这内都堂里,当着两边老臣们面,太子竟然亲手将那层纸扯开揉碎,硬生生地冲古钦等人发这火。
……
莫说在朝女官们,便是寻常个见惯他们这些尚书知政*员,在面对眼下这室剑拔弩张情境时,也未必能做到像她这坦然。
更何况,这是她头次来,头次见到这多高官重吏们。
可她那简简单单句话,顿时让先前紧张难耐气氛烟消云散,便是高座在上太子,在见她动作之后,脸色也松缓些。
古钦收回目光,借机上前,道:“臣等断然不敢不尊殿下,然册立太子妃事非殿下人之事,实乃国之大事,因是恳望殿下三思……”
英寡目光凝重,嘴唇紧抿,似是怒火又起。
片静寂无声中,忽然有人轻轻咳下。
老臣们扭头,目光聚向角落里个纤瘦人影,脸色微变,好似直到此刻才发现这屋中站个女官。
英寡亦撇眸望过去。
就见孟廷辉敛袖上前几步,小心翼翼地穿过几个紫袍老臣之间,走到他案前,弯腰将那相玺拾起来,捧在手中,拿官服袖子擦擦,然后才轻轻地放回案上。
她抬头,嘴角扬着,眼底笑浓,看向盯着她众人,轻声道:“下官孟廷辉,今日头回来内都堂祗候,诸位相爷若有何事,只管吩咐下官便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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