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有人说你有罪,你又何来恕罪之说?”他道,声音不凉不暖。
曹京战战兢兢地开口:“殿下明察,臣与孟大人事绝无关系,臣与孟大人同省为僚,无论如何也不会加害孟大人,倘是臣想害孟大人,也不会去拦狄校尉出手解围。”
英寡不言,只是望着曹京。
曹京只觉如芒在背,便又壮着胆子道:“昨日登闻鼓院接百姓状告太仆寺主事王奇,臣当时劝孟大人不要接这状子,实是不想得罪王奇背后那些重臣。孟大人在魏少卿面前坦言会退那状子,魏少卿却是不信,在孟大人走后拉着臣盘询番,又说旦孟大人有变,便要臣立时去太仆寺传信,否则便让臣吃不兜着走。”
英寡终是开口:“昨日太仆寺知王奇出事,是你去通风报信?”
却让狄念满面讪色,不由又看向她,飞快道:“方才不是那个意思。”
沈知礼慢慢地低头,“殿下,古相心中不会不忠殿下,而殿下也不会不明白,为何还要……”她哽,竟有些说不下去。
英寡翻掌,挂剑上腰,未答沈知礼话,见沈府小厮牵马来,便上前跃而上马背,握缰抽鞭,拢辔转半圈,方低眸视下,对她道:“亦非昏庸之辈,此言不必由你提醒。”
沈知礼依旧垂着眼,搁在身前手微微动下:“殿下英明。”
英寡看向狄念,见狄念略有无措地望着沈知礼,不由牵唇,终是没再说什,扬臂狠抽鞭,纵马驰去。
曹京苦笑,摇头道:“太子纸谕令着人羁王奇下御史台狱,又命大理寺、刑部并御史台三司会审,此事震动二省枢府,又哪里轮得到臣去通风报信?孟大人心明手快且又掩人耳目,就连臣也是在太子身边黄衣舍人来谏厅传太子谕令时才知此事……臣后来去太仆寺找魏少卿,不过是想呈明那状子不是臣附奏疏而上——臣知此举颇有趋利避害之嫌,可臣心里实在是怕啊。魏少卿见臣去找他,以为臣亦是心附于他,便对臣说——‘知你颇明事理,奈何门下省如今偏有个谄谀太子孟廷辉,若不给她点颜色瞧瞧,她往后还不知又要欺谁害谁’——臣当下便慌神,却也不敢多说什,待出来时见天色已黑,便想去告诉孟大人让她这几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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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司官吏将曹京带入门厅时,夜已过半,天边微露曦光,寒意浓冽,刹然便让他浑身激,清醒不少。
“殿下,人带来。”官吏在前垂首低禀,然后便退出去,反手落门闩。
屋内甚黯,曹京抬眼时只能看清人负手立在前方,还来不及细辨就赶紧撩袍向前跪下,伏身道:“殿下恕罪。”
英寡解剑,搁在旁案上,剑鞘触石铮叮作响,这声音登时又令曹京颤,埋下头不敢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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