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近御前数张麒麟案间时都安静些,众皆眼不眨地望向上
转思时,隐约觉得斜对面偏席中好像有人在盯着她瞧,目光灼得她脸庞都发热。
她不由定睛望去,在众青袍间寻摩会儿,才触上那束似是无所顾忌目光。
是尹清。
半年多不见,她脑中本已忘他长相,可在看见他这刹,却觉得他这淡笑竟似久违旧友般,自然不造作。
尹清见她亦望过来,只轻欠身,算是打招呼,目光在不经意间就已朝旁瞥去。
正旦大朝会当日,天公并不作美,早便又飘起细雪。
朝会诸仪均依往年之例,皇上驾幸宝和殿,文武百僚皆冠冕朝服列于殿上,诸路大府有吏进奏献物,而后令北戬宣徽北院使赵回奉书以觐。
国书所请之事当廷大白,自是令朝中文武吃惊番,然皇上与二府早有计议,敕谕始下,竟也没人于殿上再多费口舌。
朝议既毕,本欲宴射于北苑,然碍于雪势,便改为摆宴宫中大庆殿。
宴上自是歌舞丝乐缭绕,然各人心思又各不同。
他那副从容不迫样子时间又让她恍惚起来,只觉方才那切不过是自己错觉,他只不过是恰巧触上她眼神罢。
她不由得又想起当初参劾徐亭所用那数十封私信。
至今都还不知,尹清究竟是有何能耐能从郝况那里得这些信件。
这个男人貌似淡而无求,但她却总觉得他不若表面看上去那简单;他在朝为官日,她便不甚放心日;然而他如今人在三馆,又非她能过问得,只恨自己当初没有下点手段,将他早早迁去边路。
正出神时,却见那赵回向銮座进两步,躬身行礼道:“久闻皇帝陛下天姿雄伟、文武双修,小臣闻息而仰已久,今日却因大雪未能成北苑宴射之行,实是憾事。不若明日再行宴射、敢请睹皇帝陛下雄风?”
江平耐不住急性,眼不眨地盯着赵回,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看不起这北戬陪臣,不过是碍于皇上面子才不曾吱声。
孟廷辉静坐在旁席间,知道皇上之前当殿未问赵回北戬诚欲裁军之数,以致包括方恺在内几位枢府重臣们都没什心思享这国宴,只想找个由头来开口相询。
而中书那边数位宰执脸色亦不怎好看,想来是因皇上允北戬减岁事所致。像三司使裴华这等看中库财计相,眼见北戬往后每年可以少献数万钱帛,心中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舒坦。
国事未定,她自己也没甚心情碰这案上酒菜,只四下里随意打量着众臣,心中亦在盘算着二国之间事儿。
之前连着两夜通宵达旦地将枢府内凡涉北境军文札子都翻阅遍,脑子里对北面兵务也有个个大概解,所虑也愈发多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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