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她身可济民，她亦不所惜也。
……
在井桥镇官驿
这
晚，她做
整整夜噩梦。
梦中有血有厮杀，有宫殿有破庙，有人饮笑有人流泪，有人哭喊有人吵闹，事事狰狞。
第二天早醒来时，身下床褥都被冷汗浸透。
她咬着手指掉眼泪，噙着泪大眼睛望着车帘，细声道：“他……他们会杀人……杀好多好多人，阿乔爹爹就是被他们杀……”
孟廷辉心头梗，知道这孩子尚小，分辨不出什
，看见持抢骑马士兵便以为是作乱贼寇，当下紧紧抱住她，轻轻道：“放心，不会再有杀人坏人。”
小女孩儿张着大眼瞅她，脸上都是畏惧之色。
孟廷辉拿过水来喂给她喝，慢慢地同她说：“你可知，
大平皇上是个好皇上，听说这边有坏人作乱，就立刻让来警告那些坏人，不可欺百姓，否则他们亦没好下场。那些坏人听是皇上这说，立刻就不敢再胡乱杀人。”
小女孩儿仍旧瞅着她，小声道：“真？”
中来。”
黄波亦上前喝令其余人马行路时务必小心些，莫要再伤人。
小女孩儿还在大哭，满脸泪水混着泥土，脏乱不堪，口声“娘”，声嘶力竭。
孟廷辉掏出帕子来给她擦脸，又将她抱进怀中，好声问她道：“你娘在何处？”
小女孩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两只小手紧紧拽着自己衣摆，“娘……娘说去给阿乔找吃，叫阿乔不要……不要乱跑，阿乔个人待在地里好久好久，都不见娘回来……阿乔怕黑，阿乔好饿……”
她点头，语气极其笃定，“真。”她想想，又道：“只要皇上在位日，就绝不容百姓们受这种苦。”
小女孩儿下子埋头钻进她怀中，又小声嘤嘤地哭起来，“娘……娘是不是不要阿乔……阿乔不吵着要吃，娘回来好不好……”
孟廷辉官服前襟片暖湿，浸得她心口都潮润不已。她低头轻望这小小女孩儿，就如同看见当年自己，幼小无依，孤苦无靠，倘是没有遇着她，是不是就会死在这荒郊野外？
夜风起，吹得马儿嘶鸣荒草凄沙。
此地尚且如此，更遑论那些被寇军侵占掠袭州县。
孟廷辉连忙找出水食来给她吃，她却胆怯得不敢碰，口中只是要娘亲，两只乌黑眼中溢满泪水。
那边有士兵策马过来，禀道：“孟大人，这边流民不少，这孩子怕是被父母遗弃在这里。”
孟廷辉点点头，命车马继续前行，自己将帘子放下来，车中顿时变得片晦暗。
小女孩儿在她怀中直打哆嗦，怕得要命。
孟廷辉摸摸她头，轻声道：“莫怕，不是坏人，待会儿等车停，便找郎中给你看胳膊，立马就不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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