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地下黑黝黝条甬道。薛崇简虽然满腹忧虑,但不忿柳芊芊方才调笑,哼道:“跟说什隐蔽所在,原来是你偷汉地方。”柳芊芊却不见恼,修得纤长指甲轻轻在薛崇简脸上划,笑道:“偷就是你。”
柳芊芊执灯走在前,苍头扶持着薛崇简走在后,四人向地下走丈深,便踏上平地。薛崇简环顾左右,见是间干净屋子,陈设仅床案,床头放只小小药炉。柳芊芊将几盏灯烛点起,道:“这里顶头就是家院子,有通气地方,不会太憋闷。他外敷药已经预备好,内服没敢煎,阿翁,你帮他看看伤。”那苍头走上前来拿起李成器手腕,又掰开他眼皮看看,看着他身伤痕只是沉吟不语。薛崇简只觉口中干燥难受,用力咽下口唾沫,颤声道:“他……可有,妨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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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苍头道:“性命时倒不打紧,就是身子太虚,外伤太重,引得高热。另外……”他指李成器身上道:“你看衣裳都和血粘在处,料理起来也棘手得很,四姐,你先去煎盏参汤来。再打干净水,拿药酒,疮药来。”柳芊芊此时甚是干净利落,答应声,转身就上去取人参,生火煎汤。
薛崇简点点将李成器身上肮脏外衣脱下,想是受刑日子久,血迹将衣料粘在伤口处,只稍微拉,便是血痂绽开鲜血流出。每道伤口破裂,薛崇简身子都会轻轻抖,疼痛直入心扉,他实在无法想象,李成器是怎样熬过这四日酷刑。他心下懊恼地恨不得死去,他对表哥说过,“若有事情,陪你承担”,现在他却无法将这些伤痛,转移到自己身上分。
待李成器身上衣裳都除尽,露出少年人遍体鳞伤身子,薛崇简实在不忍去回想汤池中李成器那身珠玉般肌肤,他咬着下唇轻轻颤抖,喃喃道:“畜生,总有日,要杀他。”柳芊芊走上来,默默将水盆放在桌案上,在水中掺药酒,将两条帕子摆干净,条递给薛崇简。薛崇简在心慌意乱中,身边有这两个见多识广人压阵,总算稍稍平静下,接过帕子点头道:“多谢。”
他们将李成器身上擦拭遍,足足用小半个时辰才将污血揩尽,这时顶上响起脚步声,薛崇简颜色变,顺手就去摸靴中短剑,只听个女童声音道:“四姐?”柳芊芊微笑着按住薛崇简手,道:“是妹子。”向上问道:“怎?”那女童道:“隔壁张七姐家来人催姐姐去看灯。”柳芊芊道:“跟她说,梳头时被只猧儿惊着,散髻子,还得再梳阵,让她们先玩。”那女童答应声,便听得脚步声,合拢地板声音。
就这片刻功夫,李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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