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上岸,张易之在近岸之处,折朵早开小小睡莲,放在船头,点长槁,口中放歌唱道:“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单衫杏子红,双鬓鸦雏色。西洲在何处?两桨桥头渡。日暮伯劳飞,风吹乌臼树……”
小船与太平游船相接时,他将莲花拾起上太平画舫,恰歌到:“海南风知意,吹梦到西洲。”他偎依上前,将那朵莲花簪在太平惊鹄髻上。太平冷冷回头望他眼,忽而抬手,记耳光甩上张易之冠玉般面颊。
张易之嘴角微微动,抬手摸摸脸颊,却仍是往常副笑容,笑道:“公主要打,也换个地方,这样带出幌子去,怎见至尊?”太平冷笑道:“你自去告诉至尊,对你无礼,让至尊处置。”张易之笑道:“公主是易之恩主,雷霆雨露,易之皆甘之如饴。公主可是为寿春郡王殿下事,来兴师问罪?”太平怒道:“敢动凤奴,你定是活腻!警告过你要安分守己,李家家事,岂有你置喙之处!”
张易之在船中踱几步,走到水晶帘边,伸手将珠帘拨拉下,便是阵悦耳叮咚声。他轻笑道:“公主心中有儿郎夫君,有兄长宗族,有明日万里山河。在易之心中,却只有宅家。宅家所喜之事,易之当倾力为之,此便是易之当安之分,当守之己。”太平眼中划过道怒色,肩头微微动,却又沉下来,淡笑道:“知道,如今宅家对你兄弟二人言听计从,哪里还在你眼中。”
张易之笑道:“公主是要警告,莫忘所来之处。但是公主,张易之是北平定公嫡孙,宰相门第簪缨世族。不是街头无赖冯小宝,也不是炼制春药沈南廖,若公主只拿易之做家奴,也就莫怪易之失礼。”他向太平长揖到地,毅然拂开水晶帘,跳上小舟,点槁将船荡开,这次唱却是他自己所做首横吹曲:“侠客重恩光,骢马饰金装。瞥闻传羽檄,驰突救边荒。转战磨笄地,横行戴斗乡。将军占太白,小妇怨流黄……”
太平坐在船上目送小船划开水波,张易之立在船头且歌且行,真如翩翩谪仙般。侍立旁贴身女官愤然道:“若非公主,他此刻还不知在那里做食客,竟敢如此无礼!”太平轻声笑道:“宅家让他掌着控鹤府,这雏儿便真以为自己羽翼渐成,可以鸣于九皋声闻于天。”那女官忧心道:“他们现在圣眷正隆,公主此时和他们反目,会不会吃亏?”太平抬手轻轻抚摸鬓边莲花,淡笑道:“人之力自然不足,他们若真步步紧逼,那两位兄长,也未必肯坐以待毙。”
张易之回到宫中,张昌宗迎上来,见张易之面容吃惊:“谁打?”张易之挥挥手遣退宫女,笑道:“这宫中除她,还有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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