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二十日，皇帝于太极宫承天门，为太子举行
册立大典。其后有大臣请尊刘妃与窦妃为皇后，皇帝应允，追谥刘妃为肃明皇后，窦妃为昭成皇后，众臣皆知，这番追谥固然是皇帝感怀故人，亦为化解太子庶出
尴尬，窦妃昔日封号只为德妃，此番母凭子贵，方得以和刘后并尊。二位皇后薨逝于东都，成为皇帝多年来挥之不去心结，此番皇帝再登大宝，待立太子大典方毕，便派宋王李成器与立节王薛崇简亲赴东都，寻找二位皇后梓宫，并为二位皇后营建山陵。
李成器与薛崇简赶赴洛阳时，正是洛浦秋色最好之时。洛阳宫在则天皇后
朝繁华鼎盛，已随斯人而去，宗庙西迁之后，东都虽然也如长安般置官署，但洛阳、上阳二座宫室却已荒废，成白头宫人养老之处。李成器和薛崇简遍寻旧日则天皇后身边宫女内侍，皆无人知道二位皇后埋葬之地，他们无奈之下只得命禁卫羽林在两宫之中挖掘，李成器与薛崇简每日不分昼夜忙碌辗转与残砖败瓦之中，有时会觉得恍惚，他们在此地亲历那些残酷或明媚往事，连个记忆之人、片可留作凭据砖瓦都不曾留下。
数日后，李成器不得不亲自下令，终止对两宫挖掘。他心中明白，再挖下去，徒然将两座承载数朝繁华宫室变为废墟，也未必能寻到母亲尸骨。他将此事上奏长安，皇帝无奈地接受这事实：破例为两位皇后修建山陵，只能成为徒有虚名衣冠塚，他千秋万岁之后，在陵墓中陪伴他左右，依然只有他对这两位女子记忆而已。他身后将与生前样寂寞，生死大限，离别思念，无论是皇帝还是庶民，都无力扭转。
李成器在洛阳城南白马寺，为二位皇后招魂，招魂需至亲之人登高呼唤死者，请佛祖接引她们魂魄归来。太子不能离京，皇帝便派窦妃所生金仙、玉真二位公主远赴洛阳，这二位公主数年来深闭宫中，竟然看破红尘，愿意以绮年玉貌舍身入道，为母亲追福。
李成器带着两位妹妹站在数丈高招魂台上，僧人高念佛号，请宋王和两位公主高声呼喊两位皇后，李成器向西方痛呼数声：“母亲归来！”终于忍耐不住，双膝跪倒放声恸哭，两位公主亦哀戚无比哭倒在他身旁，令台下之人无不叹息动容。这三位天潢贵胄为亡母声哭泣，竟生生压抑数年。
送走两位妹妹，李成器和薛崇简留在洛阳为两位皇后修建山陵。李成器心中抑郁并不因那场恸哭而稍稍发泄，两位妹妹带来京城些消息，好比皇帝下诏为太平公主复斜封官，好比李隆基调许州刺史姚崇和洛州长史宋璟入京出任中书令，好比王妃元氏写给李成器信：“京中众口纷纭，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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