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迹。有人吹熄灯,将他世界沉入片暗海。他起初还知道自己是在谢罪,努力跪得直些,可是过不多久,膝头便剧痛欲碎,实在无力支撑,只得跪坐在足踝上,两腿渐渐由痛转酸,有酸转麻,这个身躯似乎不再是他。夏日里,bao雨倏忽来去,他被雨水砸得快要晕去时,那雨却渐渐收住,湿透衣衫帖服在肌肤上,被风吹,冷得他阵阵哆嗦。
不知是什时辰,有个婢女点着灯笼过来,道:“殿下,公主请殿下回去。”李成器抿抿干裂嘴唇,努力开口问道:“你家郎君,怎样?”那婢女摇头道:“奴婢不知。”李成器低声道:“求你让,再留阵。”那婢女见他冻脸色青白,心中不忍,乍着胆子低声劝道:“大王,您便是跪到天亮,公主也不会让您见郎君,您还是回去吧。若是走不动,奴婢去唤人来负你。”李成器虚弱地摇摇头,过刻,见那婢女仍是立于他身旁,便低声道:“在这里,离他近些。”
那婢女不再说话,四下里寂静不闻人声,只有风拂动屋檐下铁马,叮叮咚咚做响。他神智阵清醒,阵迷蒙,也许他对花奴想太多,想到无法可想地步,心中反倒模模糊糊想起些毫不相干事:那对燕子巢,在风雨之后可还完好?它们是否会依偎着取暖,并肩听雨落芭蕉,风动铁马,起静静地等待,纤月排云而出,将清光洒遍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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