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这样叫你?你恨则天皇后吧?恨她杀薛绍,把你配给这样庸人,也恨她,可是……——”他说到此处,忽然满脸涨通红,大咳起来,他用手捂住嘴,身子震动中显出痛苦不堪神色,许久他才喘息着重新开口道:“是……真心喜欢你。你既然那恨她,为什还要效仿她呢?”太平淡淡道:“朝中事你不懂,从未想效仿母亲。”武攸暨摇头道:“可是天下人太害怕则天皇后,他们害怕你成为她,你不要跟整个天下为敌……算是,为花奴,也为们孩子,好?”
太平不愿与他多说,起身道:“你安心养病吧,心里有数。”武攸暨努力抓住她手道哀恳:“求你,照顾三个孩子。”太平点头道:“他们是生养,自会爱护他们周全。”武攸暨吁出口气,叹道:“可惜不能照顾你……刚从并州进皇宫,在洛阳行宫初次见到你,那时候你真美啊,穿着黄色裙子,就像支迎春样……”
太平略回忆,倒是想不起自己跟这个表哥初见是什时候,自己平日里也并不穿黄裙,只道他是病中呓语。她知道这个人要去,心中有淡淡怜悯,虽无多少悲戚,却忽然感到异常孤寂。
薛崇简再醒来时已是深夜,盏孤灯点在远离卧榻之处,灯下个女子支额看书,他双眼涩痛中看不清她面容,只有她步摇上珠滴,反射着灯光,如寒星般泛着朦胧光彩。他知道这不是母亲,却也猜不出她是谁,疑惑自己仍在梦中,微微呻吟声。那女子放下书册,云头履子踩着铺陈在地上淡淡灯影,来到他床前。薛崇简不觉惊,这才想起,原来这女子便是他结发妻子,武灵兰。
在昏暗光影下,他们如同在泉下相见两个魂魄,前世伤痕累累缠绵情深,都随着那个躯壳去,经历那多事后,竟能平静相望。
隔许久,武灵兰问道:“要水?”薛崇简点点头,武灵兰便拿过个杯盏喂他饮几口清水。薛崇简忍不住问:“阿母呢?”武灵兰道:“公主说定王受不得湿热,带他到芙蓉园养病去。”薛崇简心中凉,终于明白这灯前美人到此含义,母亲不会来,也不会再让李成器来。
他心中疼只想将身子蜷起痛哭场,却不得不忍着,茫然下转过脸来,见到枕边如彩云般着堆轻纱,他诧异道:“是你?”武灵兰摇头道:“不是。”薛崇简心下然,缓缓握住那团轻纱,凑到鼻边嗅嗅,是熟悉凤髓香。薛崇简想到事,从枕头中摸出个小小熏香球,递给武灵兰道:“帮把这个点,挂在帷帐上。”武灵兰也不多问,揭开看香薰中还有半盏残香,便点燃,闻到微微刺鼻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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