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有人,他间间地房子找去,数次都闯进同间屋子去,这些熟悉又陌生景物不断变换,如不断头梦魇般堵住所有出口。他只道母亲不耐久等,已经离去,心内焦急悔恨欲死,泪水不知何时已顺颊淌下,只是筋疲力尽地边哭边呼喊着:“阿母!阿母你在哪里!”
忽然,不知从何处降下声纶音,他听见那温润如冰水般声音叫:“花奴。”仓惶中回头,时神魂摇荡,双腿软不自禁地就跪下去,他看见母亲缓缓扶着门从房中出来,她臂间帛帔轻轻地鼓荡。他虽是哭着,却赶紧使劲儿揉下眼,他抬起头,仰视着缓缓走来母亲,确信她容貌在他朦胧眸子里终于逐渐清晰起来,不是梦中,不是每日朝堂上如同叩拜佛祖般地远远瞻望。太平来到他面前,尚未说话,已被薛崇简抱住腰身,他悲喜都太过剧烈,只能将脸深深埋入她幽凉柔软胸怀,如同初生婴儿,爆发出毫不压抑哭泣,他对尘世恐惧,对她单纯依恋,唯有这哭声方能表达。他听见自己身血液重新开始流淌,知道自己终是又活过来。
太平搂着儿子,由他哭阵,才捧起他脸,柔声笑道:“你乱跑什?”薛崇简羞惭中低头,看见自己中衣上粘许多尘土,更是无地自容,哽咽道:“……以为你走。”太平凝望儿子刻,那张通红脸儿上爬满汗渍泪渍,想是他手不甚干净,方才揉,便抹出几道黑来,滑稽中又带几分小儿纯稚可怜。她心中作酸,她狠心将儿子放在这里,年过去,他却丝毫未曾长大。她拉起薛崇简淡笑道:“南边贡来荔枝,给你带些,还有你大哥昨日猎几只狸子和鹿,让做清凉碎和小天酥,原是想同你吃顿饭,所以就在你房中等。你既吃过,让他们拿冰冷着,你回头慢慢吃。”
她说每字,薛崇简听来都有些心惊胆战受宠若惊,忙道:“没有没有!没吃……天热,就在外头喝杯冷酒,什都没吃!阿母,饿很,们去吃饭吧?”他边说,边紧紧攥着太平衣袖,似乎生怕她转身走。太平见他可怜巴巴眼中尽是忐忑乞求,心中复又痛,点头微笑道:“好,们先吃饭。”
奴婢们当即在薛崇简房中摆上饭菜来,果子菜肴都是太平带来,不过七八味,却是水陆俱陈,甚为精致。“清凉碎”,是用狸肉做成汤羹,冷却后便晶莹剔透成冻状,内中又藏着不少碎肉,入口凉滑甘香;小天酥是以鹿肉和鸡脯肉起烹炒,白龙羹以桂鱼肉制成;雪婴儿是将把田鸡粘裹精豆粉,莹白如玉,团团可爱[1]。这些皆是昔日里薛崇简喜吃之物,配上湃在碎冰中樱桃与荔枝,雪白酥山,清芬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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