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熟人,朕调过来此伺候你。”武灵芸摇头道:“汤泉宫阿姨们对不好,不要她们——也不知道当年带那些阿姨们,现在都到哪里去,是在神都还是在长安。”她忽然轻轻叹口气道:“她们只怕早记不得。”她年纪虽小,但这声叹息,倒像经几代人事沧桑,皇帝有些怜惜地抚抚她发髻,道:“倒也好,无牵挂。”话出口,自己又是微微惊,望着武灵芸出神。武灵芸格格娇笑道:“有三郎表哥啊!”
皇帝亦报以笑,他听说朝中重臣都很反对他将武氏之女收入后宫,却真舍不得这个女子。她从腥风血雨三朝走过,身上居然还是纤尘不染,他需要这样近乎痴傻单纯,帮他忘记那挂着鲜血微笑。他终究也是人,也需要找个什人来爱护,便只好是这个毫不相干人。他对着不知所踪回忆轻柔地呼唤:“芸芸,芸芸。”
命宁王李成器出任岐州刺史圣旨,第二日到达宋王府,李成器还不能起身,元妃着朝服帮他接旨谢恩。她带着圣旨进入寝阁,李成器已经听人禀报,见到她歉然笑,低声道:“是连累你。”元妃忍半日泪水终于滚下,泣道:“你伤还没好,怎能上路。”李成器淡淡道:“坐车就是。你回母家住几日吧,这走,怕是有年半载不能回来。”元妃摇头道:“不回去,殿下这里离不得人,这大个家要搬,也走不开。”李成器涩然笑道:“身外之物,还有什不能舍。身子好多,你回去吧,趁着亲人还在身旁,团聚时是时。”
元妃流泪摇头,哽咽中鼓半日勇气,才颤声道:“殿下,从此后妾只有你。”他是她夫郎,他良人,是王安丰妇口中“卿”,是他们北朝小曲里“欢”,他名字叫李成器,他小名叫凤奴。他有这多称呼,她却只能叫他殿下。
李成器怀着歉疚怜惜望着眼前女子,她仍旧是青色钿钗衣,高髻上戴着满是珠玉花冠,她在这身华贵无比枷锁下不堪重负地颤抖。让他想起他们成亲当日,也是金碧辉煌包裹着个胆怯女子,因为太多装饰,他只知道她很美,却看不清她容貌,以至于只要妻子不在面前,他拼命去回想,她面容仍是如同隔着烟水般模糊不清。可是这个不识愁滋味少女,因为不幸选他做夫婿,已经受尽苦楚,还要忍受背井离乡远辞爷娘思念,他想要支撑她,可是他身体和魂魄都已经破碎千疮百孔,不知道还能支撑多久。
李成器努力坐起身来,身下痛楚让他有些眩晕,趁着这短暂眩晕,他努力让自己有刻不要想那个名字。他将妻子拉入怀中,闭上眼睛,也许这便是他不伦不类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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