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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冲进兴庆坊,却被守兵拦住,告知他此地已被改做皇帝离宫,李成器已不在此处。他心心念念牵系地方,他以为李成器每日站在高楼上,与他隔着数百里遥遥相望地方,早已属于旁人。这荷花不再是他们荷花,鸟声不再是他们鸟声,杨柳不再是他们杨柳,只因天地早不是他们天地。他茫茫然地望阵昔日宋王府、今日花萼相辉楼,终是拉着马匹慢慢转身,他还需去寻找,他因缘,他缠缚,只要他还在三界六道之中,他总会找得到他。
宁王李成器散朝归来已是傍晚,将厚重白色朝服脱去,换身白衫。因睿皇遗诏,以日易月,三日便殡,臣民子孙皆不服縗絰,李成器不能自着麻衣令皇帝尴尬,只得以素色衣裳代替,腰间不系金玉带,只用条白色丝绦,勉强算是为父亲服丧。
朝中*员皆已恢复公事,李成器同几位亲王既在京中,样要随班上朝。皇帝正在修建兴庆宫与花萼相辉楼,为彰显天子兄弟友爱,楼中楹联和壁画都交给几位亲王,弟弟们不耐烦此事,李成器只得都担下来。他作画原本就慢,壁画更费力些,画半日也只画匹马,他倒不反感此事,笔笔单调枯燥描绘着马匹身上鬃毛[1],可让他稍稍忘却些事,亦算是为他哀思和自责寻找个出口。
只是站着画日,回来后便觉得两腿酸痛,脑中也微微有些晕沉。夏日里原本没胃口,李成器也不曾用晚饭,独自来到园中,坐在道石栏上,在温凉晚风中,稍稍放松下双腿。
王妃元氏知道李成器心事,自前几日蒲州别驾薛崇简请求入京归葬妻子表文被皇帝驳斥,李成器眉间愁闷之色便更深几分。王妃并不敢直接点明,又恐他闷坏身子,见他在园中独坐,便命乳母抱李琎来玩耍,李琎今年已满两岁,会说话,玉琢样圆圆面庞上,嵌对乌圆澄亮眸子。他见李成器便眉开眼笑,扎煞着两只圆溜溜白嫩嫩小膀子道:“爹爹,爹爹抱!”
李成器心中轻叹声,只得站起,接过儿子对王妃道:“你带他来做什?”王妃笑道:“殿下都知道出来乘凉,叫们娘母子在屋里热着不成?”她轻轻拿开李琎抓住李成器幞头软翅那只手,亲亲他手臂,道:“乖,这个不能玩。”那乳母见李成器并不欢喜,有心炫耀,向李琎道:“告诉爹爹,方才做什?”
李琎瞪着圆眼睛想下,用脆生生童声道:“打鼓!会打羯鼓!”李成器面色沉,对王妃道:“谁弄乐器?”王妃心中咯噔下,心知乳母莽撞,犯李成器丧中不得宴乐忌讳,忙解释道:“没有谁。是方才春莺收拾箱子,不知从哪里翻出只旧羯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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