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旧阒无人声，他微微眯起双眸，径直走向对方，最终停在程铄
面前。
只见oversize风格破洞牛仔褂，衣摆下缘堆在长凳上，叠出许多褶皱，陆淮骞这才发现，程铄并不在换衣服，他身上工作服
件不少，只是在黑色马甲外多披上件外套。
程铄脸颊上有两团浅淡红晕，手里还紧紧攥着口杯，杯中早就空
，零星几滴酒液残留，他几乎喝得干二净。
与陆淮骞大眼瞪小眼，看三秒，程铄迟钝地蹙起眉，“都怪你，
现在真喝醉，该怎
回家？”
头回见到醉酒人承认自己喝醉，陆淮骞觉得新奇，不
陆淮骞将散台和卡座区转遍，也没看到人影，随口问声赵铭，说是刚刚才看到人往换衣间走去。
听罢，他神色微滞，不知道在想些什。
换衣间门没锁，储物柜前是两条木色长凳，有人背对着他坐在长凳上，标志性蓝灰色头发，看姿势像是在换裤子。
于是陆淮骞站在门口等待，眸底划过抹复杂神色，却始终安静、耐心，默不作声。
但没想到，他等好半天，对方依然动不动。
程铄陡然怔，而后缓缓抬眸，猝不及防间，他撞入陆淮骞深不见底双眼。
瞳孔黑沉片，忽明忽灭，叠上自己倒影，抹蓝灰，像是万米深海底，无法被阳光穿透境地，悠远、沉寂也神秘，他感受到巨大引力。
也像是沉沦信号——他知道，从见到陆淮骞第眼，他就察觉到危险。
程铄急忙移开视线，视线仓促地寻找焦点，最终落于吧台上口杯。
那是可以被藏在掌心深海，深海里静止水母，像标本，漂亮且永生。
陆淮骞觉出几分不对劲来，他先是试探地叫声，“程铄？”
无人应答。
提高音量再唤两遍，还是同样结果，陆淮骞用指骨敲敲门板，“能进来吗，程铄？”
还是没有回应。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喽。”
凝视它虽然没有意义，但是方便逃避，看久，他忽然发现，杯中时间并没有静止，只是被拉得很长，细若游丝浅蓝色触须，其实在以种极其缓慢速度运动，像是在宇宙中流浪、失重未知生物。
直到对面人自顾自地将话题转移开，沉默在刹那间被打破。
“还是要提醒你句，这杯鸡尾酒，虽然量少，但是度数很高。”陆淮骞笑着说，仿佛方才什都没有发生过，“送给你鸡尾酒，它完全属于你，随你怎处置，喝或不喝都行，不想喝，当成观赏性鸡尾酒也不错。”
语罢，他最后深深看程铄眼，竟是拿起酒单直接离去，热情地与新来客人搭话。
二十分钟后，是程铄下班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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