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是能不去就不去,生病全靠个人体质扛过去。
墓地则是每年清明去次,但是维护费却直都没忘记过。
他走到某个墓碑面前,拆开那个人生前最喜欢玉溪,点两根放在前面,撒把花生,瓶酒全给浇在墓碑上,随后在空酒瓶旁摆上束快要凋谢栀子花。
他哑着嗓子道:“爸,来看看你。”
他随意地开口打招呼,却又不知道该怎继续说下去。他不太记得。父亲去世在他七岁那年,留给他记忆除“数数”这样方法之外,只有个模糊却坚毅轮廓。
看着汽车后备箱里无人问津拐杖和轮椅,宋谧内心闪过丝同病相怜落寞,很快他又因为这乘人之危想法而羞愧起来。
他直看着晏清河背影消失,才重新走进之前便利店。
便利店老板翘着二郎腿吸着烟,歪在摇椅里看着老旧闭路电视,不耐烦地问他要买什。
“壶酒,包花生。”宋谧目光略过货架上千篇律白菊花,最后看到电视旁插在塑料瓶里面栀子花,“这个卖吗?”
夏日正是栀子花开得最繁盛时候,便利店里栀子花已经开到荼蘼,或许到明天就要换掉,卖相算不上太好。
兴时候,可以试试数数。数什都可以,叶子,云,飞鸟,树……”
“宋谧。”晏清河突然打算他。
“嗯。”
“数数之前你在想什?”
宋谧这次沉默很久,他眼角余光又开始扫过窗外路灯。
再也不会有人在学校门口接他放学。
母亲在过半个月以泪洗面时间之后,便决定继续创业,连带着父亲那份起努力,把小小宋谧留在老太太身边。
墓碑上父亲面容显得很年轻,中年男人英姿勃发地笑着
“那个不卖。”老板没怎搭理他,以为他在说笑。
“再来包玉溪。”宋谧拿出张五十块纸币,压在玻璃柜台上,“不用找。”
老板对着纸币上人像衣领摸又摸,把花带着塑料瓶起递过来:“你要就拿去吧,老婆自己种。”
宋谧拿东西,朝着半山腰地方走。
宋谧不喜欢医院,也不喜欢墓地。
路无言,车停在山脚下,宋谧嘱咐晏清河在车上坐会人,他打开车门去旁买两束白色菊花交给晏清河。
他踌躇会儿:“还是……不去。”
无论晏清河是否要和他父母介绍自己,怎介绍自己,宋谧都会感觉到失落。
精于花艺晏清河没有嫌弃这包装得有些简陋白菊花,他也同样没有邀请宋谧起前往,只是礼貌地道谢:“那会儿电话联系。”
他步子都得很快很稳,看起来和寻常人无异,看起来像是不再需要轮椅和拐杖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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