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轲根本没想过这个问题。
习惯
。他想。“消磨时间。”他回答。
汤贞嘴唇上下开合着，大约又开始唠叨。风大，让周子轲听不清他说
话。
周子轲把车速放慢下来，把敞篷车顶关闭，这样才听到汤贞最后
句：“……难道就没有别消磨时间方法吗？”
当然有。人生在世，只要还有时间想度过，怎
会没有办法。周子轲把车停在条坑坑洼洼小路上，前面有家果汁店。汤贞头戴顶软呢帽，半张脸被墨镜遮着，汤贞问小周想喝什口味果汁。周子轲没回答，倒是先靠过来帮汤贞解安全带。
王宵行约定假期结束第二天傍晚在录音棚见面。
汤贞手机里装满各种没有回复短信。从昨天首演结束，汤贞就和小周奔跑进另个世界，几乎与世隔绝。小周压低帽檐，把他们车从酒店楼下围聚记者中间飞速开出去，小周右手把汤贞左手悄悄握住。汤贞看他会儿，又低头按手机，汤贞依次回复郭姐、云哥、方老板、温心……
他说他在法国有太多事情，这次回不去。
所有人都知道，汤贞肩上扛着多少工作。假期加班通宵对汤贞向是家常便饭，他根本不会有私人生活。
周子轲把车开出巴黎。
汤贞头倚靠在座椅靠背里面，被小周就这个姿势吻住。
果汁店后面这
＊
记忆里六月份法国，是由超级游艇、酒店、车马、保镖所构筑成座座城市。在周子轲眼里，那甚至不能叫“度假”，充其量叫捱过段时间。小时候，每次随父母往返巴黎，吃着不合胃口食物，还要像别孩子样在餐桌边正襟危坐，厨师送过来什，他便要乖乖吃下什。周子轲不喜欢这种气氛，讨厌吃不惯食物，讨厌不认识厨师，他想回家，他甚至在餐桌上当着主人面大发脾气，让主人家不知所措。
无论私底下妈妈对他有多好，怎样地疼爱他，到法国人餐桌上，妈妈也是正襟危坐员。周子轲那时并不明白大人们在遵守什样规则，他只记得在巴黎每天，他都在暗自思念吉叔和苗婶，思念他在山上小马。
后来周子轲再来巴黎，他已经长大，也几乎要忘记吉叔做菜是什味道。他和同龄朋友们每日在租来游艇上逍遥度日，在山道上肆无忌惮地把油门踩到底，在酒吧里睡上夜，醒来不知在哪里酒店房间，不知在谁身边。艾文涛格外喜爱六月法国，他总说到这个季节，全欧洲美人都会来巴黎，也许他会遇到他真命天女，他意中人。
汤贞戴只墨镜，正是半年前周子轲连同山茶花起送给他那只。车速快，风也大。汤贞大声问周子轲为什把车开这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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