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贞没事
时候，眼睛就这
藏在头发里，偷偷往外面看。
可当他发作时候，他胸腔又会挤压他，强迫他张开嘴，把他心脏沿着食管，完全地呕吐出去。
马桶盖开着，上面有护士垫塑料纸垫。汤贞躺在
浴室地板上，他筋疲力尽，闭着眼睛，睫毛湿润，不住翕动。
他无法吐空自己内脏。他身体早就不受他控制，
直持续地，长时间地给他这样折磨。
祁禄和位值班大夫守在外面，他们给曹医生打电话，祁禄去拉住温心，他们帮不上任何忙，起码不要帮倒忙。
贞老师想走，他身体在往前，虽然温心不知道汤贞老师到底想走出去干什。
那把上午被人精心梳好，垂在背后头发再怎漂亮，这会儿也狼狈地滑落下来。
“汤贞老师，”温心哭腔都出来，“你要干什？？”
汤贞眼神直勾勾，里面空无物，他在温心怀里被抱阵子，开始剧烈地呼吸。温心听见汤贞老师嘴里遍遍絮絮，说着喑哑闷在嗓子里话，说着说不出来话，说着无法出声话。
祁禄结束短暂为周子轲当助理工作，没回汤贞家，反而赶去疗养院。在汤贞事上，他似乎对谁都不太放心。周子轲坐在他驾驶座里，还在想祁禄给他写那些邮件，也不知道想多久。
齐星从楼下风风火火跑上来，祁禄见他，就猜到是谁来。
周子轲大步进汤贞病房，病床上没人，屋里片狼藉。周子轲弯腰走进卫生间，他先是愣，接着蹲下去，把汤贞从地上抱起来。
“你知道为什，以前你留在汤贞家吃饭时候，汤贞总是中途去浴室，说想去洗澡，”祁禄在给他邮件中写道，“因为他发作就想呕吐，他怕你发现这不正常。”
汤贞背那薄，很轻易地就能被周子轲揉进他怀抱里。汤贞胸腔还在颤抖，是控制不住，他头发遮掩住脸，周子轲手去摸他脸，擦掉他脸上泪痕，还有他嘴角滑下去透明液体。
汤贞被周子轲紧紧抱住，连同所有还未来得及挣扎挣脱。
祁禄突然发短信过来：“汤贞现在发病。”
“你过来看看吧，看看你不在时候，他真实样子。”
＊
汤贞躲在墙角里，手背上还有干涸血。他用手半捂自己脸，其实他根本不需要这样做，因为他头发完全散开，长头发遮挡住他，把他眼睛保护在里面。
温心守在卫生间门外，她双眼哭得通红：“汤贞老师……汤贞老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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