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子轲去厨房取个杯子,他拿支酒,又打开冰箱想取冰块。
冰箱最下层角落里,几只小小汤圆似小雪球被放在个纸盒里,和其他生鲜食品分隔开。周子轲眼神落在上面,他看会儿,又抬头看向门外。
周子轲发现,只要不会和梁丘云之类人扯上关系,他潜意识里,是希望汤贞恢复些。汤贞现在拥有太少,每天收工回家,看到汤贞个人孤孤单单在家里坐着,似乎只为陪周子轲过夜而度过每天——汤贞以前那爱讲话,爱做这个做那个,有着丰沛才华,汤贞有他自己灵魂,现在却只有肉体对周子轲有用处似。
多少有过报复快感,也逐渐淡薄得点都不剩。现在,当周子轲抱住汤贞时候,他开始希望汤贞快乐点,像很多年前,像他们曾在巴黎时候样。
汤贞还在吃那些“维生素”,习惯性地把药盒藏起来。
却从天上缓缓,被风吹落在汤贞头发上。
汤贞手心凉,在风雪里接好阵子,手指头都冻僵,只接到点点雪。汤贞把窗台上落雪也捧起来,用冻得生疼手心团,才团出个汤圆大小雪球。
周子轲不用问也知道,除非录制节目需要,汤贞大概已经很多年没出过门,没在外面打过雪仗。
“香城不下雪?”他问。
汤贞摇头,他冻僵手被小周握着,贴到小周脖子上——好烫。
前几天,周子轲偶然发现那个药盒里药换过,不再是过去药丸,量似乎也在减少。
汤贞始终不肯承认这是什药,也不说他自己有什问题,周子轲问几次,他也不肯坦白过去三年经历。汤贞对周子轲能奉献很多,却始终有条底线在那里。
也就是那条底线,让周子轲觉得,汤贞骨子里仍是那个会说“是艺人,不能恋爱”“汤贞”。他对周子轲有所保留,也正是这保留,让周子轲怀疑,汤贞是否真像在夜里时那般对他百依百顺。
“汤贞”真没有吗?还是说,他直睁着双空洞洞
夜里,汤贞还在琴房自己对着录音设备练歌。周子轲经过门外,低着头靠墙站会儿,他听到那种轻,弱,咿咿呀呀歌声从门里传来。
汤贞以前唱歌,哪怕声音再小,也总是听起来很有底气。不像现在。
和以前老朋友在起演出之后,情况也许会改善吧。周子轲这想着,也不明白他为什要在例会上提出这种莫名其妙提议。
明明以前,周子轲恨不得汤贞根本没有工作,能日日夜夜留在家里陪他就好。
是因为汤贞看起来太孤单吗。因为汤贞总是个人偷偷在家里唱歌,或是对着本书开始小声背诵,又背不过,还不想让周子轲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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