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嘉兰剧院平整光滑舞台地板上凹进去那块坟墓。
坟墓看起来黑洞洞。
小周有时也会醒,会把汤贞搂着,带着闷闷鼻音,问他怎又醒。小周好像感觉不到英台坟墓近在眼前,也无所谓那块遮光布贴在那里。只是遮光布而已。小周低头亲汤贞脸,亲得汤贞很快闭上眼睛,浑身都热乎乎,所有联想也很快被驱逐出他脑袋,像太阳焚烧切,连灰烬都不会留下。
七月二十日,汤贞惯例去诊所复诊。申大
方向盘,另只手搂住汤贞,好像玩累,低头就开始蹭汤贞脸,然后又吻汤贞嘴,十足忘情。
这里远离地球上任意块大陆,似乎根本没有人会看到他们。可汤贞又隐隐感觉,在他们船下,在永不止息洋流深处,在峡谷和礁石没有光罅隙之间……
甚至在天上,在暂时沉眠云层背后。如果做“错误”事,就总会被那双眼睛看到,对吗。
小艇在海上漂浮,连引擎声都减弱。小周手还在汤贞背后扶着方向盘,船停,其实根本用不着管方向。他身上背心被海浪里飞溅水珠沾湿,又被他体温烘干——人们只当他冷得吓人,汤贞知道他热得烫手。
小周低头亲吻着,在汤贞脸上流连,从发际额头,直吻到下巴和颈窝里。他看着汤贞被吻得高高仰着头,脸颊在月光中隐隐泛出点潮红色。明明已经做过那多事,汤贞被吻时候还像没什经验似,眼睛紧紧闭着,双手搂抱在周子轲肩膀上,这依恋着他,既紧张,又郑重,似乎每个吻都像初吻,又像是最后个吻。
从音乐节回来快周,距离梁丘云回美国也过去三天。有时汤贞在家里读着旧剧本,还是会冷不丁打个哆嗦。
当然,他很快又会意识到自己暂时安全。梁丘云已经走,长达两个月提心吊胆,坐立不安,终于结束。
悬着心也会慢慢放下,回到这个家里。汤贞向周围看,看床边地毯,看卧室墙上挂着抽象画作——是小周喜欢风格吗?汤贞放下手里剧本,索性躺回到被窝里,把小周昨晚刚枕过枕头轻轻拿过来,抱在怀里,汤贞低下头,用被子盖住自己和小周枕头,他用自己整片背把枕头在怀里小心翼翼保护起来。
不知是不是这段时间噩梦造成连续反应。汤贞总觉得小周床架上方有块黑色空间。白天看着还好,汤贞仔细端详,确定它只是天花板而已。可每次夜里醒,汤贞再次偷偷睁开眼瞧,就觉得那是面黑色方块,匍匐在他上空。
那是什呢。汤贞觉得它贴在那里,好像大块遮光布。它实在太黑。汤贞盯着它看得越久,越觉得它像是个别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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