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处也说不上。”温阡有些迟疑,“殿下有所不知,拙荆四个月前病故,温某此前在中州请辞,就是为这个,眼下回家守丧尚不足月,实在不好离开。”
谢容与愣住:“竟有这样事。”
“是啊。”温阡满目愧色,“拙荆年前就病,怕在外牵挂,直让小女瞒着。半年前她病势式微,小女才匆忙写信给。只是那中州行宫建在深山中,路不通,信在路上耽搁许久,等看到,拙荆已病逝多时。”
谢容与听这话,起身对温阡揖,自责道:“此前不知温先生断弦,冒昧拜访,是晚辈唐突。既然如此,晚辈便不多打扰,今日回到驿站,晚辈会急信禀明官家,请旨另择洗襟台筑匠。逝者已矣,生者如斯,还望温先生节哀。”
“不,殿下误会。”温阡见谢容与要告辞,连忙拦阻道,“殿下误会温某意思。殿下有所不知,拙荆正是岳翀之女岳氏红英,诚如殿下所言,逝者已矣,温某身为生者,若还能竭尽所能,为她尽些心,做些事,这是温某梦寐难求。洗襟台既然是为长渡河战亡将士而建,温某自然愿意去督工。”
屋架上加盖层,将洗襟祠改作洗襟台,责令来年七月初九完工,到时还要在各地甄选士子,在楼台建好之日,以登高台。
有士子登台这说,洗襟台修建下子变得意义非凡,原先筑匠不便用,朝廷要另请高明,昭化帝于是将这差事交给直以来给予厚望小昭王。
那年谢容与刚满十七,看工部新改图纸,第个想到人就是温阡。
彼时温阡正在中州督造座行宫,谢容与给他去亲笔信,可是久久没等来回音,派人打听,才知温阡已于数日前忽然请辞,回辰阳故居。
从京城去陵川,途中会路过辰阳,谢容与于是给辰阳去封拜帖,很快带齐人马上路。
温阡朝屋后看眼,踯躅道:“温某是担心小野难过。”
谢容与听到“小野”二字,愣愣,“温先生是指令千金?”
“是,正是小女。”温阡道,“拙荆过世后,她跟着她师父为拙荆下葬,个人在家等三月,
温阡家在辰阳近郊座小镇上,这是温氏出生地方,镇上人多为匠人,镇子傍山而建,跟青山融为体,灵韵十足。
侍卫指着山腰上,户门前有溪流人家,对谢容与道,“殿下,就是这里。”
听到叩门声,温阡是亲自出来应门。他早就接到谢容与拜帖,直在等他,见到他,立刻辨出他身份。
等把人请进堂屋坐下,温阡搓手立在屋中,几度开口,又几度把话头咽下。
谢容与于是谦和道:“温先生如果有难处,不妨与晚辈直说,说不定晚辈可以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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