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
再耽搁会儿,雪变大,她怕是赶不到下个镇子。
青唯于是去马厩里卸马,牵着马,最后跟崔芝芸道:“走,你多保重。”
“阿姐。”崔芝芸追两步,“阿姐,不管你姓崔还是姓温,你永远都是阿姐。……定会在岳州立住脚跟,岳州崔宅,直都是你家。”
青唯听这话,很淡地笑下。
她回头望去,目光从崔芝芸,移向不远处城。
“不是玄鹰司。”青唯道,“交给小昭王。那只木匣,还有信,等你见到小昭王,都给他。”
“还有……”青唯沉默许久,解下腰间玉坠,递出去,“还有这块玉。”
玉水色很好,被青唯小心握在指间,触及生温。
深宫波云诡谲,步步机锋,封信、只木匣,未必能取信谢容与,加上这枚玉,应该够。
他知道她喜欢这块玉,总是带在身边。
是般明艳,但她看上去又有些不样,或许是那份从小娇养柔弱终于在这路风霜里洗去吧。
人就是这样长大。
每个人都样。
“之前直害怕见到表哥,喜欢他,担心见到他就动摇,就不想回岳州。可是今日看到他,发现其实释然以后,割舍并没有那难,所以要多谢阿姐,多谢阿姐路带着这个负累上京,又替嫁去江家,多谢阿姐把从高家接出来,让见高子瑜最后面,明白原来也可以这坚定。”
青唯道:“你不该谢,你应该多谢你自己。”
雪倏忽间就大,上京城在这雪中只余下个寥落轮廓。
青唯看不清,于是牵着马,往前走。
家?
这个字于她而言已经有些陌生。
辰阳故居是梦中旧景,洗襟台坍塌后,成她再也回不去地方。
“你告诉他,切都好,记得帮跟他道别,跟他说,走。”
崔芝芸点点头,伸手接过玉。
玉石离手,指间只余下荒芜风。
颊边覆上点点寒意,青唯仰头看,竟是又落雪。
就这样吧。
她这说,崔芝芸就笑:“嗯,还有自己。”
青唯道:“你既然决定彻底离开高家,当初嫁去江府,罗姨母给准备箱嫁妆,你把它还吧。那嫁妆没动过,不过箱子暗格里,有个小木匣,里面有几张图纸,那是自己东西,你把它收好。”
崔芝芸点点头:“好。”
“还有,”青唯说着,从斗篷内兜里取出封信,“何鸿云案子里,有个叫扶冬证人,她这些年直在寻找她教书先生,那先生唤作徐述白,关于他下落,已经跟人打听分明写在信里,你收好,来日转交给她。”
崔芝芸接过信:“是要把这信交给玄鹰司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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