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述白是徐途侄子,徐途就是贩卖次等木料人,所以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地想到,徐述白上京告御状,是为揭发何鸿云偷梁换柱牟取,bao利恶行。
可是徐述白决定上京是在洗襟台修成之前,他若在那时得知木料被换,是来得及阻止士子登台,他为什不阻止呢?
还是说,他另有要事,才不得不马不停蹄地上京?
思绪仿佛开闸,谢容与蓦地忆起徐述白在临上京
修筑洗襟台真相。
什叫……修筑真相?
徐途贩卖次等木料,何鸿云从中牟取,bao利,致使洗襟台塌。
这不该是洗襟台坍塌真相吗?
而修筑洗襟台,是昭化帝提议,朝廷明令颁布,臣工士子乃至天下人拥护决策,这其中,能有什真相?
燕玉簪。
“依照老夫妇说法,徐先生最后出现地方是上京附近,这与扶冬姑娘此前说法不谋而合,可见徐先生并没有死在洗襟台下,他会出现在洗襟台丧生士子名录之上,定是有人故意弄虚造假。
“薛叔这些年汲汲追查洗襟台坍塌真相,得知徐先生或知晓内情,他苦寻他下落,可惜无所获。后来他到陵川,辗转打听到徐先生与姑娘熟识,循着姑娘踪迹,于几月前找来上京,彼时姑娘为接近何鸿云,刚在流水巷开折枝居酒舍。薛叔后来遇险,无奈藏匿行踪,将双飞燕玉簪转交给,这正是凭玉簪找到姑娘缘由。
“对不住,关于徐先生下落,所述已是能打听到全部,恕直言,时隔经年,先生只怕凶多吉少。万望你勿要耽于过往旧事,前路漫漫,但请珍重。勿念。
“青唯·嘉宁三年十月廿八。”
修筑在前,坍塌在后,短短几字之差微乎其微,说不定只是青唯笔误,只是老夫妇或者薛长兴在转述时口误,但不知怎,谢容与就是直觉这几笔看似谬误措辞事关重大。
他握紧信纸,问德荣:“何鸿云是不是至今不肯画押?”
德荣道:“是,狱卒已用刑,但他拒不画押,直言要见殿下您,刑部昨日还来昭允殿请过,但是殿下您回绝。”
谢容与想到种可能。
如果……只是如果,徐述白上京要告御状,不是针对何家呢?
谢容与看完信,沉默片刻,唤来德荣,吩咐道:“把这封信带去玄鹰司,交给扶冬。”
德荣称是,接信正要走,身后谢容与忽道:“等等。”
他像是想到什关键节点,起身离案,从德荣手里拿回信,将其中行反复看数遍——
“这名书生自称姓徐,应该正是徐述白……称自己此行上京,正是为告御状而去,他要揭发修筑洗襟台真相,让事实大白于天下……”
揭发修筑洗襟台真相,让事实大白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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