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容与端盏清水递给她,“刚戌时。”
青唯口水吃进去,听是戌时,差点没呛出来。她适才瞧见窗上霞光,还以为天刚亮,没成想转眼竟日暮。
她怎会睡五个多时辰,她这些年飘零在外,心中自有刻漏,说几时起就几时起。
青唯蓦地翻身下榻,将马尾粗略束,四下看去,见自己昨晚换下粗布袍子就搭在竹架上,匆匆换上。
谢容与见她这副态势,愣愣:“你做什?”
。
她太累,这小半年就没怎睡好过,茂密黑发散在枕周,将她脸颊衬得十分苍白,他中衣穿在她身上十分宽大,露出襟口截嶙峋锁骨。
谢容与看着她,不由地又在心中问:你怎把自己弄成这幅样子?
天已经亮,不过天气很好,落着雨,阴沉沉并不会搅扰人好眠。谢容与于是抱着青唯在榻上躺好,掩上窗,落下帘,守在榻边,不再出声-
觉不知云深几何,点梦都没做,以至于青唯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竟是不辨晨昏,看着窗纸上晕开大片带着彤彩日晖,恍惚间以为自己是回到江家。
青唯在百忙之中看他眼,十分自责,“坏事,得赶紧回庄上。”
谢容与觉得好笑,“你坏什事?”
青唯往脸上抹黄粉,借着黄昏光,打盆水,照着水往鼻侧点白麻子,,“今早不是跟你说,叶绣儿去东安,是为寻种药材?当时还想着要早点回去,问清楚她要什药材,尽早把灰鬼引出来。这事拖不得,县上这多捉鬼,谁知道哪个没安好心,要让旁人抢先机,们之前功夫就白费。怎就睡过去?”
谢容与却道:“不急,叶绣儿要找药材,已让章禄之取回来。”
还没坐起身,身边传来低沉温润声:“醒?”
青唯别过脸,谢容与就坐在榻边,他似乎出过门,身上换云色长衫,手里拿着京里送来信,正在拆看。
青唯还没完全清醒,懵懵懂懂地点点头。
谢容与笑笑:“睡好吗?”
青唯又点头,“什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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