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连忙上前来拦,“小夫人,您回去也无济于事,老爷让您走,是为您考虑,您若回去,指不定还多赔条命进去。”
“怎无济于事?怎就要赔命!”余菡高声道,“那个王爷过来,不就是为查竹固山案子?竹固山那些匪,又不是老爷杀,交代清楚不就成!”
她推开管家手,又欲往回走。
她看着娇气,实际也是苦出生,从前吃不上饭日子都挨过来,这管家拦她,她就徒步走回去,几十里路罢,照她往日脚程,半日就到。
“不是竹固山,那昭王殿下到上溪,是为查洗襟台,洗襟台!”管家追上去
不是在东安府落脚就行?
然而不待管家回答,她吃水动作慢下来。
她忽地想起今早天尚未亮,他从她身上下来,说那些话——
“死倒好,死,百。”
“这样也好,就这做个断,从今往后,别再有人因为没命就是。”
兵非但少许多,也不怎巡逻,等靠近关卡,管家驱着驴车驶往林间,轻易就绕过去。
这守得也不怎严嘛!
等驴车回到山道,余菡朝后看眼,离开关卡,她也就算离开上溪。
不过她心底没什留恋,虽说她是上溪人,但她自幼失怙,本来就是戏班子里长大,戏班班主待她不好,时时打骂,她早都准备跑,要不是后来跟那冤家,她眼下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想起那冤家,余菡心里美滋滋。他这回对她可真大方,那大匣金子,不知道能不能把宝斋铺胭脂都买下来,也不枉她昨晚在床上舍半条命给他。
她想起她让他办完案就来追她,他只是空洞洞地看她眼,并没有应下。
她想起他昨晚那忘生忘死地云雨颠倒。
余菡蓦地起身,跺脚道:“坏菜!”
“不行,不能走,那冤家想不开,得回去劝他!”
她知道他心结在哪里,他从前也是个美髯公,竹固山出事以后,五年间瘦脱相,老态毕现。
余菡心中雀跃,等驴车彻底驶离关卡,她唤赶车管家:“哎,等等。”跳下驴车,拿帕子扫扫道边木桩,坐下身,唤吴婶儿给自己拿水囊。
管家见她如此,上前来问:“小夫人,您怎不走?”
余菡看他眼,弯眼笑道:“走那急做什?与老爷说好,等他把案子跟那个王爷交代清楚,他得来追。”她吃口水,“慢慢儿走,等着他。”
“可不能等!”管家焦急道,“老爷早就吩咐,让小尽早带小夫人离开陵川。连马车都雇好,就等在东安府西郊,到那儿,车夫会把小夫人送去中州。”
余菡听这话,细长柳叶眉挑,诧异道:“怎要去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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