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手里画轴在桌上摊开,郑掌柜看过去,眼认出这幅画正是前朝月扉大师《日暮涉溪过山舍》,十分珍贵,不过郑掌柜是何人,名画司空见惯,他含笑点点头,算是认可这画,不动声色地等韦怀发话。韦怀道:“这、这是家中藏画,听说贵阁每月有诗画会,童叟无欺,是以想拿过来估个价。”
郑掌柜道:“贵客说得不错,顺安阁收画卖画向来童叟无欺,绝不让买主卖主做折本买卖。贵客让在下估价,在下便给您个实在价,月扉虽是前朝有名画师,说是丹青大家还谈不上,名声也在水松之下,远不及东斋,不过这副《过山舍》倒是有名得很,足以拿到诗画会上卖,这样,在下标五百两起,价高者得,所卖价钱四六分成,顺安阁四,阁下六。”
这个郑掌柜果真很识货,谢容与把画交给玄鹰司时,就说这副画作大概五百两起价。
韦怀听是五百两,似乎对价钱并无异议,他低垂着头,声音细若蚊呐,“价格好说,只是……只是这幅画作,是从家中偷拿出来,也就是来陵川,才敢偷偷拿出来卖
当真是冲着画来,凭他本事,完全可以窃走所有画作,他为何不全拿走,偏偏只窃副?看他当时窃画全图方便,几乎是顺手勾到那副便拿那副,半点不带挑拣,那他目是什?兴之所至,还是世外高人时起玩心?可什样玩心,值得让他冒这大风险,在这多玄鹰卫与巡卫跟前窃画?”
谢容与听青唯话,目光深些。
其实有句话谢容与直没说,他知道那窃贼不是冲着画来,他是冲着他来,毕竟在昨晚那多人当中,最想要这副《山雨四景图》,正是他谢容与。这个窃贼真正目标是他。
谢容与默然片刻道,“追查窃贼事宜暂且交给州府,玄鹰司集中精力先查漱石。”
他几乎能确定,漱石、岑雪明、包括窃画贼,这三者之间是息息相关,只要查清漱石,切定然能水落石出。
不到正午,卫玦就领着名玄鹰卫从顺安阁回来。今日扮作富家公子去顺安阁卖画玄鹰卫叫韦怀,年纪与祁铭般大,刚刚及冠,个头却比祁铭矮半截,模样斯斯文文,穿上襕衫,不知道还当他是个文弱书生。
韦怀见谢容与,与他禀道:“虞侯,属下今早领命去顺安阁卖画……”-
韦怀是中州人,说话也是中州口音,他到顺安阁时,时辰尚早,顺安阁也才刚开张。
昨晚曲茂在阁里闹场,郑掌柜唯恐影响生意,今早开门,见是有贵客临门,喜出望外,连忙将韦怀往楼里迎,目光掠过他怀里抱着画轴,殷切地道:“敢问贵客是买画还是卖画?”
韦怀似乎踌躇,好阵才低声说:“卖画。”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